他们这边一喜,那女子立刻抓住时机往窗子口一撞,这一撞凶猛,使得她整个人都倒翻出去。门外候着的黑衣人齐齐拔剑,霎时间剑光交错,招招都是不留余地的死手。她身子似游鱼般灵活,接连两个扭身避开要害,然终是一人难敌四手,几招过后便被伤了手臂。她闷哼一声,急急喊道:“阿六,十七!” 两人闻声冲进院子里来:“小姐!您没事吧?” 她扶着手臂摇摇头,脚下步子却已踉跄。 “一起杀!”那领头人下了命令,其余人立即猛扑而上。 两人拼尽全力掩护着他们的小姐出了院子,看起来很有些吃力,不一会便败下阵。 “小姐,您先走!” “你们自己小心!”她留下这一句后便仓皇退去,领头的黑衣人眼见着最要紧的那个逃了,立刻带了人去追。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子便无端消失在了夜色里,领头人竖掌示意手下人停下,压低了声音道:“跟着地上血迹,莫要惊动了沈家人!” 一行人一改先前作风,放轻了脚下步子,沿着血迹一路追去,这一追便追出去很远,似乎是到了沈家里院。血迹在一间柴房门前消失无踪,几人停下来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疑虑是否该跟进去。 人在里面跑不了,但这柴房狭小,贸然进去却也容易中了计。领头人思忖片刻,打了个几个手势,几人分头包抄围住了柴房,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有人忽然轻轻“咦”了一声:“我突然想起一桩事,我祖父与沈家上一任家主有些交情,有一回两人久别叙旧,沈家家主醉酒后曾吐露过有关沈家传世剑的秘密……祖辈说他听清了几个字,好像有说到什么柴房,什么机关。” 这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恰好让周围人都听见,立刻有人小声回应他:“该不会就是这个柴房吧?那妖女想用里头的机关除掉我们?那可万万不能进去!” “若里头当真有机关,那便极有可能藏着沈家的传世剑了。多少江湖门客为求沈家传世剑争得头破血流,如今传世剑就在眼前,你当真……” 他这一句刻意留了悬念,听得在场之人心中都痒了起来,领头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柴房,片刻后一指刚才说话的人:“你,先进去看看。” 那人犹豫了会,心下一狠,上前小心翼翼打开了柴房门。里头立刻传来“咔嗒”的声响,紧接着似有冷箭破风而来,他提剑便挡,竟未受伤,忍不住便惊喜出声:“哈哈哈……沈家的机关不过如此,传世剑,我来了……” 门外候着的几人听见这一句,再也按捺不住,一股脑全涌了进去,早已将什么妖女忘得一干二净。几人涌入,不知触着了什么机关,忽然“铿”一声巨响。 没有冷枪,没有暗箭,但这一声却了不得,这声响大得足够惊动整个沈家! 几人立刻便想退出,却快不过里头机关连发,脚下齐齐一空,下饺子似得乒乒乓乓掉了下去。 整个沈家从家丁、护卫到沈老家主都在那“铿”一声响中蓦然惊醒,老家主一听便知道出了什么事,外袍也来不及穿便亲自带着护卫朝柴房赶了过去。 江凭阑也被惊醒,迷迷蒙蒙睁开眼,酒还未醒全,思路一下子有些跟不上,眨了三次眼才意识到身下被褥有异,似乎并不是东厢的床。她一惊之下便要翻身而起,却忽然有一只手按在了她肩头。 房中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这手势温柔,不像有敌意。 她茫然出口:“出什么事了?” 却听那人闲闲道:“想接着睡,还是起来看戏?” ☆、夜袭 看戏?江凭阑的眼珠子在黑暗中滴溜溜转了一圈,“那得问这戏够不够好看了。” “沈家千金玩火自焚的戏码,你说够不够好看?” “嗯……”她沉吟片刻,“尚可一阅。” 两人这边你来我去轻描淡写,玩火自焚的沈书慈早已在房中急得团团转。这事确实是她挑起来的,但她不明白,怎么就闹成了眼下这副样子? 千金令是江湖上的规矩,一旦下了便是板上钉钉,绝没有收回的道理。江凭阑是千金令要的人,她从一开始便晓得,但却一直有人护持着江凭阑,甚至冒出许多假消息,说妖女人头已落,千金已赏。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江凭阑一直活着,活得好好的。眼看这事就这么平息了下去,她心有不甘,前些日子去了舅母家,一来是为散心,二来也是为了方便部署今夜的计划。 她站在窗子前望着柴房的方向不自觉绞着手指,身后丫鬟也心急如焚:“小姐……那妖女欺人,媚惑喻公子,确实可恨,可您何苦做这傻事?喻公子何许人也,这些年来,他的手腕您也看在眼里,那样的人,岂会当真对一个妖女动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