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房中,九夭一直默默旁观,看着那男人狰狞恶毒的模样,所想的却始终是燕儿被薛灵雅威胁时的样子。 她很怕死,也很贪财。 当然,这是人之常情,也同她怀有身孕有关。 九夭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不惧死亡不贪钱财。 就是这样一个燕儿,最后却死得如此凄惨。 银票、孩子,都不曾留住。 若是她化为魂魄,必定也是一抹怨魂! 九夭心跳一顿,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它一时无法抓住。 它正努力回想时,燕恒的声音就在它头顶响起,“饿不饿?” 虽然它趴着不动,可他知道它并未睡着。 将手伸到它的小肚子下揉了揉,低声问,“是不是累着了,要吃了东西再睡吗?” 他这会儿挺温柔的,九夭心头却酸酸的。 也不去想他这动作是不是又占了它便宜,反正便宜已经被他占得差不多了。 可他对着一只兽儿这样温柔,对着她一个大活人时却冷得像块冰,真的没毛病吗? 还说什么是她让它来诱惑他的? 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从燕恒一开始说为了要它所以才要将沐九夭纳进东宫开始,九夭就有些烦躁。 虽然说兽儿也是她,可这感觉到底不一样啊。 更何况,他为了一只小兽就能纳一个并不喜爱的女人入东宫,它难免想到前世他随意就娶了薛灵雅的事。 九夭觉得燕恒这样的性子有时候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不动情时,淡漠到似乎一切都没有所谓。 它的小脾气上来,便也不想理会他,偏过头不愿面对他,眼睛都未睁。 燕恒的眸光微微一狭,眼底暗芒乍现。 小东西,他还未同它算一算它两次不告而别的帐,它倒还先发起脾气来了? 唇角微沉,也不回房了,而是转道就朝书房去。 抱着它到书桌前,将它放在桌上。 看着自顾窝成一团始终不睁眼的雪球,挑眉,也不说话,又走了出去。 九夭被他的行为弄得心痒痒,想看看他出去干嘛了,可眼睛刚睁开一条缝他又回来了。 它忙重新闭上眼,一副我没偷看我真的在睡觉的模样。 燕恒的目光从它身上掠过,嘴角微扬,也不揭穿它,而是走回书桌后坐下,拿起一旁压下的折子翻阅了起来。 书房里安静得只有燕恒偶尔翻动奏折以及用毛笔批阅的写字声。 在这样的环境里,桌上又硬邦邦的,九夭怎么可能睡得着? 反倒是越来越清醒、越来越躁动,四只爪子都有些蠢蠢欲动。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只能在桌上这样磨蹭那样磨蹭,幅度越来越大。 燕恒却如同不知,任由它在一旁自我折磨,他只神色专注的批阅奏折。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九夭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很没脾气的想要跳回他怀里去的时候,书房门被敲响了。 燕恒道了一声“进”,就有人端着盘子进来了。 九夭鼻子抽动几下,一股鱼香味儿飘进了鼻息之间。 喉间咕隆一声,肚子也咕咕一叫。 今日在山中基本没吃什么,就啃了点干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