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它记起一切,到那时会不会怨恨他? …… 夜色已深,驿馆中一片静谧,好像所有人都已经安睡,唯有月落清辉,分外安然。 燕恒静立于一处屋梁之上,却并非穿着白日的墨袍,而是一身简单的白色锦衣,如融于月光之中。 眉目俊美如画,清风拂了宽袖,恍然看去,倒是如同月下仙人。 只这仙人此时面冷如冰,寒过月光的眸光直钉在他正前方下面的厢房之中。 那房中之人似还未睡,屋内还燃着暖黄的灯烛,时不时传来的一阵咳嗽声更是打破了这夜色的安谧。 “咳咳……咳……”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伴着女子担忧的声音,“公主,您还是把药喝了吧,这次太医用了新的方子,一定会有用的。” “咳……不……不喝……咳咳……喝了这么久的药,什么时候有用了?”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沙哑虚弱中还透着一丝烦躁之意。 燕恒眸子却是忽然一狭,面上如覆了寒霜,周身气势更是莫名一寒。 这声音若非太过嘶哑,和九夭的声音竟是一模一样。 暗处守着的天哲发了个颤,想不明白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之前他以为殿下不在意了,可这半夜却忽然又过来了。 可这来就来了吧,来了后却又站在这里不动,只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姑娘的厢房。 他在心中暗自摇头,果然,殿下的心思是越来越难测了! 就在他心中腹诽之时,夜空中忽然亮起一道微弱的紫色光影,天哲一惊,那信号传来的方向正是如意楼的方向! “殿下,如意楼有信号传出!” 想到正在如意楼中的那只比主子还主子的小兽,天哲面色一沉,忙一个闪身到了燕恒身后。 他现在虽然是猜不到殿下的想法,不过那小兽定然还是很重要的就是。 燕恒眉心一紧,微抬了眸朝如意楼方向看去,果然又有两道紫色光影随后划过夜空,转瞬消散无影。 三道信号! 天哲撇嘴,果然是那只小兽出问题了,别又不见了吧? 燕恒无奈,他走的时候那小东西明明已经睡熟了,难不成他不在,它当真会睡不着吗? “走吧。”燕恒微叹,还是先回去看看。 再次看了看那厢房,目光已然恢复了以往的清寒,只多了些深沉莫测。 随后拂袖,转身,却在转身时,目光忽然一顿,脚步也随之停下。 天哲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楞。 这大半夜的,赵奕来这女子的后院做甚? 他们看到的人确是赵奕,他此时正手拿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碗,迈着懒洋洋的步子朝着赵莞的厢房而来。 在房门前停下,“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房内有几秒的沉静,随后才有女子的声音传出来,“谁呀?” “送药的。” 懒洋洋的三个字响起,屋内又是片刻的安静,好一会儿那门才吱呀一声从里打开来。 “参见七殿下!” 青儿对着赵奕微行了礼,眼带疑惑的看着他,语气也是有些生硬,“请问七殿下这么晚了过来有何吩咐?” 她家公主怎么说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 他一个男人这么晚了往这里来,就算是兄妹,被有心之人见了,她家公主的名节怕也就毁了。 想到此,看他的眼神也就有些不耐。 赵奕眸子微眯,面色却是不变,只将手中托盘朝她的方向举了举,微勾了唇再次开口,“本殿下是来送药的。” 送药的? 青儿一楞,不自觉的就朝那托盘上看去,果然见那碗中黑乎乎一碗汤药,还冒着热气! “这药……” 青儿面带疑色,“敢问七殿下这药是哪位太医开的?” “本殿下开的。”赵奕没去看她那满目的疑光,貌似漫不经心的将目光落进了门内,却只看到烛火映照下衬在丝幔之上的黑色剪影。 “七殿下开的?” 青儿眉头皱了皱,之前这七殿下非要给公主诊脉,她以为这人不过是瞎闹腾,没想他真给弄了碗药来? 可这药……能喝吗? 收回看着屋内的目光,赵奕看着这婢女的样子,嘴角讥讽的一勾,“怎么,怕本殿下下毒?” “奴婢不敢!”青儿一惊,慌忙福身。 “那你还不让开挡着做甚?等这药凉了,可就没那么好的药效了。” 赵奕一哼,一副眼前人不识好歹的模样。 “这……” 青儿有些为难,伸手就要去拿那托盘,“多谢殿下好意,不过天色已晚,殿下还是将药给奴婢就行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