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若离给赵勋换药,他递给她一顶帷帽,她不解:“我坐在车里,并不晒。” “方便。”赵勋看了眼她的脸,淡淡的道,“往北走,女子出行不如这里方便。” 顾若离就想到了儿时朝阳郡主身边的杜嬷嬷,每次带她出门都会给她戴个帽子,她笑了笑拿在手里:“多谢!” “无妨。”赵勋看着和忽然回头看她,问道,“你的伤没事了?” 顾若离手上不停,青葱般的手指细细柔柔的做着包扎:“我不是外伤,养几日就好了。”话落,替他将衣领拉上来,“好了,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稍等。”赵勋起身,变法术似的拿出个墨色的细颈瓶递给她,“内服,一日一次。” 顾若离愕然,接过药在鼻尖闻了闻,是活血化瘀的药丸,她笑了起来,满面的诚恳:“谢谢!” 赵勋唇角微勾,目送顾若离脚步轻快的离开。 顾若离拿着帷帽下楼将碗送给掌柜的,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楼下有人议论道:“延州的钱大夫和唐大夫的事你们听说了吗,昨晚有人送了个人头挂在钱家门外,唐大夫家则是一截身子,鲜血淋漓,钱大夫当场就吓晕过去了,人事不知。” “什么人做的这么狠。”另一人好奇的问着,那人就道,“恐怕是结了什么仇家了。前些日子刘家村大头瘟,杨大夫霍大夫敢进去拼死救人,就他们贪生怕死躲在村外。如今,他们的医馆都没有人去,就算这次不被人吓唬,他们在延州也呆不下去了。” “也是。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大夫。要不是霍大夫和杨大夫,还有那几位大夫不怕死,恐怕现在瘟疫就传到我们绥德来了,到时候大家都难幸免。” 几个人说着话,一阵唏嘘。 顾若离收回步子,无声无息的回了房间。 第二日,她下车便戴着帷帽,霍繁篓嫌弃的道:“你要戴这个做什么,没有人看你。” “入乡随俗。”顾若离笑道,“而且也能隔风沙,很不错!” 霍繁篓哼了一声,凑过来笑道:“赵远山是嫌你丑,故意让你戴着帽子的。” “本来也不美。”顾若离觑着他,“我戴着,免得害了别人的眼。” 霍繁篓嘿了一声,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事一样:“我们三儿会打趣了。”又道,“昨天听到了什么了,没睡好,瞧你一脸憔悴。” 顾若离摸了摸脸,含糊其辞的到,“没什么。” 霍繁篓笑了笑。 七月下旬时他们便到了太原,霍繁篓不停的数着银票:“跟他们一起,总算有点好处。这钱我们存着,等入京后开医馆用。” “这点哪够。”张丙中道,“京城寸土寸金,你想在稍微好点的地方租个铺面,半年的租金没有两千两是断断拿不到的。”张丙中很不高兴和赵勋他们一起,可他没什么选择,又怕遇到危险,忍的很辛苦。 霍繁篓愕然,低头看看手中的银票,又眯着眼睛盯着走来走去吹着风的吴孝之,冷笑着道:“不怕,我们还有五百两黄金!” 他们要是赖账,他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霍大夫。”周铮提着个包袱过来,“在路上给你们买的棉袄,天气渐冷,小心受寒。” 顾若离接过来道谢,周铮笑道:“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便走开了。 “不准穿。”霍繁篓咕哝着将顾若离的衣服拿出来丢在一边,又将张丙中的丢给他,“我和阿丙穿就好了,你的,等到太原我给你买。” 顾若离将衣服捡起来:“你发什么疯,人家好心买了,你丢了岂不是费钱。” “天还不冷,你着急个什么劲儿。”霍繁篓夺过来塞进包袱里,“说好了,你穿什么得听我的。” 顾若离懒得理他。 等到了太原城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