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哼哼了两声,嘻嘻一笑,道:“那我走了啊,明儿我再去找你。” 她没理他,让马车接着往前走。 拐了两个弯就到了金簪胡同,打烊了同安堂落寞的立在街头。 门头上没有牌匾,显得灰扑扑的一点都不打眼,两边打通的铺面联排的门关着,比寻常见到的医馆都要大上一倍之多,可是此刻看起来显得非常的滑稽和讽刺。 她放了帘子闭上眼睛,眼前立刻就浮现出先帝去世前的样子:“孙刃,我们回去吧。” “是!”孙刃应了一声,也回头看了一眼落寞的矗立在夜色中的同安堂,目光动了动。 顾若离在侧门下了车,敷衍的和方朝阳说了几句话就回了自己房里,梳洗后躺在床上发呆,雪盏在一边轻轻给她揉着腿,低声道:“您今儿走的路太多了,也难怪腿会酸。” 顾若离没说话,将顾解庆当初留给她的那个药方拿出来,是给先帝方子……是顾解庆的笔迹,她看着很亲切。 “县主。”雪盏道:“明儿奴婢给你裱起来吧,要不然您这样没事拿出来看看,用不了多久就烂掉了。” 顾若离眼睛一亮,看着她道:“你真聪明,我却是一直都没想到这些。” “县主您才聪明呢。”雪盏道:“医术那么好……”她说了一半,忽然打住了话头,惊觉自己失言了,“对不起,奴婢的意思,是您聪明学什么都学的很快,又很好。” 自从先帝驾崩后,她们就很少在顾若离面前提医术的事情。 “你就别安慰我了。”顾若离叹了口气,“我除了会医术以外什么都不会。针黹学了这么久针脚还是和蜈蚣似的,袖子还是一截长一截短。我娘教我理家主事,可是你看到了我做的如何,这么久连家里有几个管事婆子都记不住。我还不会和人相处,阿丙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想安慰他几句,可是觉得每一句话都说的那么苍白无力……” 她其实早就看出来,就如梁欢和韩苗苗,几个孩子和她在一起就不如和白世英在一起高兴,闲了的时候,他们也都愿意在白世英那边玩儿。 “现在我想帮阿丙找到凶手,可是跑了一天,一点头绪都没有。”她懊恼不已,“雪盏我真的很没用。” 雪盏柔声道:“县主想多了,医术那么难您都能做的那么好。内宅里的事您怎么可能学不会。”又道:“等您和将军成亲了,家里的事您慢慢就都会了,不着急的,您慢慢学就是了。最重要的,将军是单独开府过日子,您没有婆婆盯着多舒服啊。” 是吗?顾若离笑了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可是,她还是觉得很挫败。 “奴婢去给您拿晚膳来。”雪盏觉得将顾若离哄好了,忙去提晚膳,方朝阳在外面问道:“怎么样,还不肯吃饭?” 雪盏大概说了一遍,方朝阳听着就簇了簇眉挥手让雪盏走了。 “县主这是心理难受。”李妈妈低声道:“她一向性子静,等她自己想通了就没事了。” 方朝阳摇摇头,道:“她是在外面走动惯了,医术上又是独当一面,现在不再行医了,她就没了成就感,觉得什么事都是挫败的,才会这么消极。”话落,她转身往自己房里去,边走边道:“天底下那么多女人,哪个像她这样的,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郡主!”李妈妈无奈地道:“您这话当着县主的面可不能说,她现在已经够难受的了。” 方朝阳白了李妈妈一眼,道:“她就需要有人点她几句。你瞧赵远山事事依着她,等成亲了你看看,她要真的每日都在外头忙着,家里顾不上孩子顾不上,两个人不吵架才怪。” 赵远山要的是一个家,行医的顾若离给不了。 大家都是过来人,李妈妈就没有再反驳方朝阳,居家过日子女人的责任太重大了,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整个家的担子都落在女人肩上……要是不甘心安于内宅,将来受苦的还是自己。 两个人一走,顾若离就穿着中衣冲房间里冲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张字条,是刚才有人从她的窗户外丢进来的,上头只写着一句话:刘柏山在赵勋手中,速来天香楼。 “欢颜。”顾若离喊道:“去外院看看,孙刃和周修彻在不在。” 欢颜应是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和雪盏一起回来,她道:“两个人刚用过晚膳,洗漱准备歇了。” “知道了。”顾若离已经换好了衣服,和两人道:“你们去和我娘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去找七爷,一会儿就回来。” 她说着人就走了,雪盏和欢颜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若离将字条给了孙刃,自己已经上了马车:“一定要弄清楚对方的目的。”她不相信刘柏山真的在赵勋那边,她奇怪的是对方引着他去赵勋那边是为了什么。 “是。”周修彻驾车,孙刃坐在车辕上,回头和她道:“县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