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宝书憋笑憋的非常辛苦,抖动着肩膀转了个身,当他把怀里的本子平放在桌面上时,他却又笑不出来了。方才闫宝书只顾着和闫宝福闹着玩,却没有因为闫宝福的举动而联想到什么,现在冷静下来了,他不免有些唏嘘感叹,会脸红的男人不多见了,如此珍贵的物种,也不知会被哪一位幸运的姑娘所拥有。 闫宝书用力地摇了摇头,收回心思后继续低头“创作”他的《脱衣十八跌》。 七十年代虽说物资紧缺,可却是个才子横生的年代,再过不久,所谓的“朦胧诗”便会如砖缝中的小草慢慢露头,滋生、并狂野生长。闫宝书自是不敢与这些大作家大才子们相提并论,但要让他糊弄糊弄陆向北,他还是敢于付出实际行动的。 闫宝书和陆向北达成了口头上的协议,他不怕陆向北会反悔,因为他非常了解这一类人——兄弟义气以及一诺千金,都是这类人最为看重的,或许这就是这个年代所拥有的特色之一。 闫宝书所创作的这本书非常简单,构架清晰明了,一共只有十八章,每章可独立成为一个小故事,其中囊括了小寡妇与老光棍、烟花女子与富家子弟、无产阶级穷小子与资产阶级大小姐等等……到了最后,闫宝书还打算附赠陆向北一道重口味大菜,黑狗与…… 闫宝书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恶趣味,甚至有点接近于“低俗”的边缘。想法终归是想法,能否付诸行动还得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而眼下最重要的是,闫宝书必须要挖空心思想出十八种姿势来,这可有点难为他了,总不能把倒挂葡萄架这类都写进去吧? 金桂琴差不多十点左右忙完了手里的活,她从外屋地进来把围裙搭在了火墙上的衣绳上,随后便来到闫宝书的身旁,低头看着本子上的字迹说:“这阵子没去学校,落下不少课吧?” 金桂琴识字不多,闫宝书无需遮挡,笑的坦然道:“嗯呢,是落了不少,不过不用担心,您儿子我这么聪明,一两天就能赶上了。” 金桂琴笑道:“妈知道你聪明,不担心。”金桂琴收回目光,转身坐到了炕头把鞋脱了,等她进了被窝躺下之后,闫永贵便发了话,“点灯熬油的白天干啥去了,你哥和宝龙明天都要早起,赶紧上炕睡觉。” 闫宝书没说话,快速地收了本子后塞进了挎包里,继而又按照课表装了几本书,随后才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趿拉着鞋到了炕梢,掀开被子钻进去时,闫宝福突然从被窝里探出头,笑容堆了满脸地说:“挨骂了吧。” 闫宝书撅了撅嘴,躺下去后小声说:“二哥,你就幸灾乐祸吧,明儿一早我就把你和王姑娘的事儿告诉咱爸咱妈。” “哎哎哎。”闫宝福极小声的哀求道:“二哥错了行不,你可别告诉咱爸妈,这事儿还真不到时候呢。” 闫宝书舒坦了,笑吟吟地闭上了眼睛说:“让你幸灾乐祸。” “二哥错了,真的错了。”闫宝福往闫宝书身旁挪了挪,连人带被子一大团挤了过去,随后他从被窝里伸出手,在闫宝书的身上拍了怕,“睡觉,二哥哄你睡觉。” 闫宝书噗嗤笑了,“那……看在你哄我睡觉的份儿上,暂时不说了。” 闫宝福这边刚要开口,屋子里突然就暗了下来,原来是闫永贵伸手拉了灯绳,躺下后还不忘训斥两句,“还不睡觉蛐咕(嘀咕)啥呢?” 黑暗中哥两都不再说话,只有闫宝福的手在闫宝书的胸口上轻轻的拍打着,仿佛真的是在哄闫宝书入睡。 闫宝书闭着眼睛,他承认他很享受这个过程,曾经的“他”非常想有一个哥哥,除了可以被保护着以外,更多的还是想让“哥哥”去承担延续香火的重任。很可惜,那终归是一种假想,直到来了这边,他都没有勇气和家里人坦白一切。 闫宝书这一觉睡的非常踏实,第二天一早醒来,闫宝福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写字台前吃饭了。闫宝书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睡眼惺忪道:“二哥,你咋起这么早呢?” 闻声,闫宝福回身笑道:“队里今天忙,我得早去。”说完,闫宝福放下筷子,伸手从旁边拿了挎包,“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闫宝福急匆匆得出了门,还不到两秒,他竟然又退了回来,“晚上早点回来,二哥给你带甘蔗吃。” 闫宝书点头笑道:“知道了。” 闫宝福走后,闫宝龙也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揉着眼睛说:“二哥走的时候是不是说晚上带甘蔗回来了?” 闫宝书嗯了一声后下了炕,之后的半个小时里他洗脸刷牙吃了早饭,随后拿着挎包出了家门。昨天半夜好像下了场雪,路上的积雪感觉要比昨儿厚了许多,他迈着笨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