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下手,他看了看闫宝书,又低头朝春凤眯了两眼,继而一副虎逼朝天的模样说:“行啊春凤,你就当着那狗崽子的面磕碜我是吧。”陈宏兵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拉过身旁的椅子坐下后便无休止地朝闫宝书投去一束束怨恨的光芒。 闫宝书心想,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再看陈宏兵那副德行,他恐怕是等不到陆向北的出现了。如果闫宝书没有猜错,陈宏兵这会儿正酝酿着晚上放学要怎么修理他呢,看样子,他是躲不过去这个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那时候学校不多,尤其像文中的这种小城市,小学一所,中学2-3所那都多的。学校围墙上的标语大都是语录里来的,不仅如此,什么挎包搪瓷缸粮本上都有,记的清楚的就是粮本上的,“一定要解约粮食”“忙时吃干、闲时吃稀、平时半干半稀。” 还有70年代的歌曲,流行的不算,那都是香港传过来的,有一段时间都被称为“靡靡之音”。 像什么《革命人永远是年轻》《太阳最红毛和谐最亲》这类的歌曲,几乎是响彻街头巷尾以及各大工厂校园。 另外,文中的地点选择在东北,哪有不玩冰的道理,是吧。 第十五章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没有错,革命的道路上虽有千难万险,却也无法阻止闫宝书前进的步伐。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颗星星之火,说不定就要在今晚放学之后彻底陨灭了。从上课之初,闫宝书便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阵阴冷的寒气,他能想象的到,陈宏兵此时正用恶毒的目光注视着他,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闫宝书早就死上千百回了。 争风吃醋这种事儿闫宝书早已司空见惯,更何况陈宏兵还是个半大小伙子,他也就没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一切都还得放宽心。第一节课是语文课,闫宝书坐在底下看似听的专注,实际上注意力压根就没往这上面放。 闫宝书单手托腮,偶尔会低头朝手上拿着的课表上瞄一眼,现在是一九七零年冬天,仍旧处于大动荡时期,因此,学校开放的科目并不多,校园生活也不够丰富多彩,每周上六天课,每天下午都有十五分钟的读报或者唱歌的时间,周四下午要进行全体大劳动,比如参加水利建设,又或者是在校园边边角角种地种菜,如果赶上校园基本建设,便要负责搬运沙石和砖头,如果是冬天,清理积雪自然就成为了首要任务。除此之外,若是赶上逢年过节,学校还会举办文艺汇演,学生们无不是积极踊跃地报名参加,所排练出来的节目不仅质量很高,娱乐性也是非常强的,当然,这只是用当前的眼光来看罢了。 这是闫宝书在十三中的最后一年,待到明年一开春,他便要离开这里,积极地投身到前途事业当中去,一想到这些,陈宏兵等人的事情立刻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闫宝书在老师口若悬河的讲课声中回过神,继而朝窗外一瞥,长叹一声便将手中的课表塞进了挎包里。 一上午就这么平凡无奇的过去了,当闫宝书和巩小海正准备离开学校回家吃饭的时候,他们从窗外看到了一群红卫兵龙卷风一般的刮了过去。巩小海终究是改不了他好信儿的个性,连忙跑到门口探出脑袋边看边说:“看样子又有人要倒霉了。”说完,巩小海回过身,冲闫宝书笑出一口白牙,“宝书,咱看看热闹去咋样?” 闫宝书把挎包搭在肩上,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想去你就去吧,至于我吗……”闫宝书抓起狗皮帽子往脑袋上一扣,笑道:“回家吃饭去喽。” “你说你这人……”巩小海话没说完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他急忙跑到座位前拿了挎包,追随着闫宝书的脚步说:“宝书,咱两就这样从大门口出去不会出事吧?” “出事?啥事啊?”闫宝书还挺纳罕的,再看巩小海那副担惊受怕的德行,他这才想起来,大门外的角落里肯定有只伺机而动的老虎,正准备捕捉他这只手无缚鸡之力的鸡崽子呢。 闫宝书停下脚步,深思熟虑道:“小海,要不……咱两从围墙翻出去?” “我看行。” 意见统一,闫宝书和巩小海再不耽搁,一扭头朝相反的方向走,等到了房头之后,两个人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嬲俏地攀上了学校围墙的墙头。闫宝书相对于巩小海的动作要麻利许多,借力用力一下就蹬了上去,再看巩小海,就好像一只笨重的熊瞎子在猛烈的撞着厚厚的围墙,样子非常之滑稽。 闫宝书坐在墙头上笑道:“巩小海,你要再这么撞下去,这堵墙恐怕就保不住了。”说完,闫宝书弯下腰,伸长了手说:“快点,我拽你一把,别到时候陈宏兵追来了,想跑都跑不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