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直接让两个人红了脸,闫宝福和王姑娘偷偷交换了个眼神,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眉目传情”了吧。闫宝福心里美滋滋的,但表面上还是要训斥闫宝书两句,“瞎说啥,赶紧拖鞋上炕,再陪哥吃两口。” 一大家子人,不是小孩就是女人,没人能陪着闫宝福喝上两口,所以此时此刻的氛围把闫宝书衬托的尤为重要。闫宝书也不含糊,甩了脚上的棉鞋爬上了炕,盘腿坐下后嗅了嗅,突然皱了皱眉,连忙又下了炕,一脸歉意的说:“天儿有点热了,都忘记换双鞋了。” 金桂琴这才想起来,猛的一拍脑门,“怪我了,都忘记把帮你把鞋找出来了。” 王姑娘知书达理,含笑道:“没关系的,就让宝书上桌吧。” 闫宝福笑道:“先让他洗个脚去。” 闫宝书噘了噘嘴,“俺嫂子都让俺上桌了,你还嫌弃……”闫宝书开着玩笑去外屋地打了盆水,待洗了脚之后重新上了火炕,“哥,我洗干净了,用了好多胰子。” 闫宝福一边笑一边给闫宝书倒了盅酒,“喝吧。” “谢谢哥。”闫宝书和闫宝福碰了杯,一小盅酒进肚以后,闫宝书觉着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哥,你和俺嫂子的结婚的日子马上就到了,我先前说过要送给俺嫂个礼物,你还记得不?” 闫宝福点头,那边王姑娘万分诧异的看着闫宝书,“宝书,嫂……咳,我咋能收你个孩子的礼物吗。” 闫宝书知道王姑娘害臊了,笑着说:“嫂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就告诉我,你是喜欢围巾啊还是喜欢柜帘啊?” 王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倒是闫宝福颇为了解她的心思,“这冬天都快要过去了,要围巾干啥,就柜帘吧……不等会儿?”闫宝福瞪大了眼睛看着闫宝书,“柜帘这东西卖的可不便宜,你从哪来的钱?”闫宝福摆出算卦的姿态,“你跟文工团才干了几天啊,也没到发工资的日子啊。” “哎呀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问那多干啥,喝酒。” 闫宝福以前都是跟闫永贵一起喝酒的,自打父亲去世之后他再没像今天这样喝的如此痛快,推杯换盏的结果就是双腿发软舌头发麻,看人都是带重影的。王姑娘似乎也不担心晚上没有人送她回家,事实上她跟家里人一早就说好了的,过了十一点王姑娘的弟弟会来接她。 闫宝书这一晚又没少喝,临睡觉之前他还和闫宝福开着玩笑说:“哥,往后可别再叫我喝酒了,在外头喝那叫应酬,在家里喝那就是酒鬼了。” 闫宝福躺在一旁咯咯咯的傻笑,“嗯,宝书,哥问你啊,你觉着你嫂子咋样?” 闫宝书笑着翻了个身,“哥,我叫王姑娘嫂子你好像很乐意听吗。” “那是当然了,早晚都是我媳妇儿。” “德行吧”闫宝书转过身背对着闫宝福,“我要困死了,睡觉了。” 夜里下了一场雨,天亮时就停了,闫宝书穿戴整齐吃了早饭后出门准备去文工团上班,走在路上到处都是混合了泥土的特有的味道,闫宝书感受着这个时候空气的清新,心情非常愉悦的同时还哼起了小曲儿,可就在他走进厂矿大院大门的那一刹那,他发现了今天来到厂子里的人都有些与众不同,也就是说他们都成群结队的围在二采区门口说着什么。 闫宝书一边往文工团的方向走一边好奇的看着人群,突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这人也是在文工团工作的,他看到闫宝书跑了过来,“早。” 闫宝书点点头,“早上好。”说完,闫宝书又朝人群看了几眼,好奇道:“这一大早的围着这么多人是干啥呢?” 那人叹了口气,“还能干啥……”他小声对闫宝书说:“二采区出事故了,砸死两三个人呢。” “啥玩应?砸死人了?” “嗯,昨晚不是下雨了吗,正好赶上出来一批煤,结果在传送的过程中皮带溜子断了,煤块稀里哗啦的就砸下来了,听说当场就把那三个人给活埋了。” 闫宝书听得不寒而栗,“那矿里咋说?” “这不是正在处理呢吗。”那人长叹一声,“三个人里又一个还是个新人呢,叫巩什么的,刚报到没两天,你说咋就摊上这样的事儿呢,也真是够寸的了。” 闫宝书顿觉头皮发麻,“你说那个新人姓巩?你知道叫巩啥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