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团忙活了一天之后,闫宝龙在完四宁的陪同下兴高采烈的跑来找他,说是学校门口放榜单了,闫宝龙得到了可以去北京艺考的资格,说是在下个月底就可以出发了。 这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了,闫宝书高兴,不仅邀请了完四宁去家里吃饭,更带着他们跑了趟二门市,买了猪肉和半只烧鸡,准备回家犒劳他们。可就在他们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屋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闫宝书和闫宝龙对视一眼,再也顾不上多想便推门跑了进去。三个人开门进屋,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门口透进来的光线,屋里显得是那么的漆黑一片,只见闫玉芬抬起头,两眼红肿道:“宝书宝龙,咱妈没了。” “没了?”闫宝书蒙了,他冲下两层台阶来到了灶台前的木板旁,金桂琴的尸体就停放在上面,闫宝书蹲下来一看,金桂琴的半边脸上都没了皮,眼眶轻了,鼻子里似乎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泥土,闫宝书见状疯了一般的大吼出来,“这是咋了?咱妈咋就突然这样了?” 一屋子的人,有亲戚也有邻居,闫永兴叼着烟袋杆子深深叹了口气,从凳子上起身来到闫宝书身旁,安慰道:“宝书啊,你妈这是……这是走路滑倒了,从道口的斜坡上摔下来了。” “摔倒了?”闫宝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闫永兴点点头,比划着说:“那雪里埋了个大石头,你妈一脑袋就扎上面了,前边拉的王大婶亲眼看见的,看的真真的。” 闫宝书彻底说不出话了,随即往地上一跪,无声地哭泣着。 “妈……”闫宝龙冲了过来,趴在金桂琴的身体旁哭喊道:“妈,你这是咋了,你起来啊,我是宝龙啊,我不是以前那个混蛋小子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起来看看我啊。”闫宝龙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用衣袖擦了把脸,“妈,我可以去北京了,我得到考试的资格了,您应该为我高兴的,妈……我求求你了,爸扔下我们走了,你不能扔下我们啊。” 闫宝龙的一番话就像是点燃了地雷的火焰,瞬间让老闫家的人再次嚎啕大哭。闫宝书双拳紧握,他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虽然不是金桂琴真正的儿子,但这么多年了,他们以母子相称,他也想着在将来的日子好了以后,用心的去孝顺她,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金桂琴竟然就这样走了,甚至比闫永贵走的更加的莫名。 一屋子的人抱头痛哭,可总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闫宝福已经傻掉了,他把自己关在小屋了猛劲儿的抽烟。除了闫宝福之外,这老闫家里最能抵挡一面的也只剩下闫宝书了。闫永兴在他们哭了一阵子后,收起了烟袋杆子,走过来和闫宝书说:“大侄儿啊,你妈这是真的走了,听二叔一句劝,活着的人还得活着,这个家总得有人站出来主持家事啊。” 闫宝书突然抬起头,看着金桂琴那伤痕满布的脸颊说:“谢谢二叔的提醒,我知道了。”闫宝书用衣襟擦了把脸,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带着完四宁出了家门,他要去准备下葬的所有事宜。 闫宝书有心给金桂琴风光大葬,可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因现在的条件还不够达标,为此也只能先让金桂琴入土为安,等到日子好了,他再买一块好墓穴,把她和闫永贵合葬在一起。 从守丧到出殡,闫宝书在二叔闫永兴一家的帮助下,很快地让金桂琴入土为安了,她和闫永贵合葬在了一起。坟头前,外人们都走了,除了完四宁以后,都是老闫家的儿女了。闫宝书和闫宝福站在最前头,盯着那墓碑看了许久,直到天黑,他们两个才被王姑娘和完四宁拽回了家。 没了金桂琴,老闫家再一次冷清了一下,没有老人在了,这往后亲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会如何呢?闫宝书虽然看不惯闫永贵在某些事情上的做饭,但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家和万事兴。夜里,闫宝书把一家人叫到了大屋,深刻的开了一次家庭会议,意思很明确,这往后的日子,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千万不能为了旁的反目成仇。 在众人的附和下,一家人终究是达成了协议,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是一家人,亲血骨肉,不可分离。金桂琴离世一事给老闫家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在一家人的情绪低迷了一阵子后,总算有了一件高兴的事。 闫宝龙要去北京了,是在完四宁的陪同下去的。起初,闫宝书不放心闫宝龙一个人去北京,想着让闫宝福跟着,可闫宝福还有工作,然而自己也有一大堆事情缠身,最终还是完四宁自告奋勇,决定陪闫宝龙走一趟。 闫宝书一想也行,毕竟完四宁是去过北京的,有他陪着绝对可以放心。于是,十二月底,闫宝龙在完四宁的陪同下踏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临走之前,闫宝书给闫宝龙塞了钱,这些日子他存了不少,挪出来给闫宝龙用来考试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列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