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顿住。 她的模样映在言秉初的眼睛里,面色苍白如纸,眼睛充斥着红色的血丝,看着自己的眼神有气无力,如果眼神是有形的,那此刻她的目光一定是断断续续,连不成一条直线。 短暂的停滞后,言秉初并没有停下动作,只是改变了轨迹,他的手覆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想死?” 李尔落这才稍微清醒,发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一汪水,平静、淡薄。 仿佛自己只要说出“是”,他就会收紧手指,把她溺死在这潭静水。 “不想。” 李尔落是真的不想死,她只是想睡觉。但是这两个字显然并没有让这个男人信服,古井无波的眼眸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我只是想睡觉,睡不着。” 不是女生撒娇的语气,只是淡淡的陈述着,但言秉初却从中听到了极大的委屈。 李尔落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拨开言秉初覆在她颈间的手,没有放开,只是拽着他顺势把他整个人拉在了床上。 “抱抱我。” 言秉初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有些发烫。 轻轻的抱着她,尽管他的怀抱还带着冬夜的寒气,却仍然把她整个脑袋放在自己胸口,凭借感受她孱弱的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和在纽约的那次不一样,那次他是一个好人,而她只是个路人,但是现在,两个人相处了这么多天,言秉初刚刚真的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 那种愤怒到苍白无力的失去。 “我睡了。”李尔落此刻觉得很安心,低声呢喃着。 只要别让她独自一人,她就不会失控。 “不能睡。”言秉初从自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下床把她抱起,动作迅速不失温柔。 “去哪?” “医院。”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李尔落说的很是肯定,但是言秉初却丝毫不理会,给她裹好羽绒服,抱起她就准备出门。 “我真的没事。”李尔落挣扎了一下,大晚上她不想折腾他,而且她自己知道,是真的没事。 但是言秉初却被她的反抗激怒了,一拳砸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将单薄的她逼在他的身体与墙之间。 李尔落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却没有害怕。 只是一瞬间,她低下头,把眼中即将外露的情绪藏起来。 她那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担心,对她这么一个陌生人。上一次,这一次,还有住在他家里,她无时不刻都在麻烦他。 他真的不欠她什么。 不欠她。 跟他回家,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就算不是眼前的男人,也会是其他人,所以她不想介入他的生活,不想了解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的一切信息。 甚至,她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但是此时此刻,她想谢谢他,真心的。 李尔落抬起头,轻轻踮起脚尖,纤细的手臂抓住他的肩膀,一个轻轻的吻落在言秉初的嘴角。 不是嘴唇。 无关性,无关爱。 “我们去医院。”如果能让他放心,李尔落愿意去。 只是言秉初却被她抬头那刻呈现在自己面前红红的眼眶拉回了思绪,觉得有些懊悔,一定是自己吓到了她。 “对不起。”他温热的手指轻抚她的脸庞。 李尔落轻轻摇头,怕一出声就控制不住,只是心里暗嘲着,最近情绪还真是不容易控制。 言秉初再次给她整理一下衣服,把羽绒服最上面的扣子扣好,围上自己的围巾,就拉着她出门。 尽管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抱歉,但是去医院却不能退让。 路上,言秉初开车不快不慢,慢了怕她出事,开的快了怕她吃不消,不过看她现在的状况应该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今天吃了多少。”言秉初不经意间出声,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显得很安静。 “不知道。” 对这个答案言秉初很不满意,沉思了几秒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回国那天。” “为什么吃。”明明是疑问句,但是所有的疑问句从言秉初口中说出来都变成了陈述。 那种淡淡的、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的云淡风轻。 只是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由他十几年的习惯操控着,失控什么的一次就够了。 “睡不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