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员不是村里干部,就不能参与会议。”齐永福一句话浇灭了她脸上的笑容。 齐悦脸色耷拉下来,退一步道:“不替你开会也行,我在外面等你,等你开完后我再陪你去看病。” 这下轮到齐永福僵住:“你等着做什么,这会议还不知开到什么时候,你等着不是白浪费时间?” “反正我伤了手做不了事,白等就白等呗。”齐悦很光棍地说道。 齐永福这下是真的头疼了:“你不用等我,我保证会议结束后就去看病总行了吧。” “不行,我不看着你进卫生所就不放心。”齐悦态度很坚定。 “你个小丫头还管起你爷我来了!” “老头子,谁惹你生气了?你病着别动,我替你教训她她!” 齐老太太在窗外喊了一声,蹬蹬往里冲,齐永福眉头一皱,顾不得跟齐悦争论,扭头冲外回了一句:“没人惹我生气,你别听风就是雨。” 话未落,齐老太太已经冲到房门口,对上齐永福不耐烦的眼神,她脸色黯了一下,待看到床边的齐悦,面露凶色:“你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去给你娘帮忙做饭?不知道你爷今天要早点吃饭赶去镇上开会啊?” 齐悦被凶也不生气,反倒笑着点头:“正好我也要去镇上换药,我去灶台帮忙把我和爷的早饭都做出来,等吃过饭我与爷一道去镇上。” 本想饿她一顿的齐老太太听到她这话,气得胸口起伏,但当着齐永福的面,她也说不出不让她吃饭的话,只拿眼剜她:“你换药什么时候不能去?不许给你爷添乱。” 齐悦根本不接她的话,抬脚出了房门就进灶房,反正她今日跟定她爷了,不然连饭都吃不上。 第45章守护 在齐老太太的眼刀子下,齐悦就着几片酸萝卜喝了一碗红薯粥,又与齐永福同时放下碗筷,而后揣上仅剩的三块钱跟着齐永福出了家门,就算齐永福黑脸也赶不走她。 出村头时,东边才刚刚亮起鱼肚白,雾气未散,笼在水田上,田中村民或直腰抛秧,或弯腰插种,动静相偕,如同一幅水墨画一般。 望着眼前生机勃勃的场景,齐永福身上的病气似乎都少了三分,脸上的神情缓和下来,扫了眼脚步停滞的齐悦:“犯什么呆,这样的场景你以后还能看几十年,有你看烦的一天。” “爷爷,那你看烦了吗?”齐悦收回目光,跟上他的脚步张口反问。 齐永福怔了一下,摇头道:“爷跟你不一样,爷老了,就愿意守着这个村子,守着这片地。” 清晨的阳光照在齐永福脸上,映照得他脸上的沟壑分外清晰,若同阳光照耀下阡陌纵横的田地,齐悦心中涌动着一股异样的情绪,有酸涩也有感动,一句话从心底涌起又脱口而出:“爷,以后我跟你一块守护这片田地。” 后世,齐悦见多了荒芜的田地,上面长满了杂草,也有竖起一片高楼或工地,污染严重。虽然这是国家发展不可避免的过程,但她仅仅保住眼前的田地,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最差,她也能利用先知挣笔钱,然后承包这片田地继续种植水稻。 齐永福显然误会她这话是说一辈子在家务农,皱眉道:“留在农村种田能有多大出息,白瞎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齐悦被噎了一下,开口想要解释,齐永福又缓了神色说道:“你还年轻,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年轻时不出去闯一闯,你一定会后悔。哪怕你最后退回农村,退回到这个村子,眼界也会与从前截然不同。而且你看村里的知青,说是要扎根农村,但这十来年有几个真的扎下根来了?一个个都想尽法子返城,别的年头不说,今年还真有三个成功的,看来国家政策有了松动,以后你想要去城里也是有机会的。” 齐悦感动于老爷子的劝导,也惊讶于他敏锐的觉察力,仅仅是根据村里知情的动向就判断出国家政策的松动,齐悦忍不住透露道:“国家政策肯定会变的,计划经济的时代也会过去,国家和人民会一步步富裕起来。” “国家政策松动我信,但放弃计划经济是不可能的。”齐永福说着就沉了脸,“真要放弃计划经济,那咱们还是社会主义国家吗?” 齐悦下意识反驳:“计划经济只是一种经济模式,跟社会主义没有直接关系,以后市场经济会……” “住口!”齐永福低喝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以后,你的嘴里,你的脑子里都不许出现‘市场经济’这四个字,否则被别人听到,走资派的帽子不但会带在你头上,你还会被抓住游街批斗!” 齐悦被“游街批斗”这四个字惊得后背发凉,她猛地记起,不管上面领导人如何考量,但改革还未开始,还未下发明文,她要是敢随意放言,齐老爷子的话就会成为现实,甚至被整治死都有可能。 不寒而栗,对上齐永福黑沉的脸,齐悦低头认错:“我错了,政策未变时,我一个字不往外吐。” 齐永福眉头皱了一下,显然对她这个保证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