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来捎口信时,四皇子正令人把丫鬟的尸体拖出去,听到门房通报,瞧了眼楚晚道:“王妃身子不适,无法见客。” 楚晚知道,这话传回国公府,她在娘家人眼里的形象就完全变了,但她无能为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她不明白四皇子为什么会这般对待自己。 按理,四皇子娶她不就是为了拉拢卫国公府? 退一步说,就算只是想找楚晴手里那封信,只要四皇子吩咐,她也会尽力去做,为什么非要如此? 其实这都是谢成林的主意。 谢成林说女人最是矫情不能惯,一旦宠了,很容易做出无法无天的事来。尤其楚家这位二姑娘本来就没长脑子,要是恃宠而骄,头脑发热,怕会坏了定王大事。倒不如从开始就压制着她,给她个下马威,让她有了怕处才肯乖乖听话。 四皇子深以为然,皇宫里的女人也是如此,就好像自己的母妃,不就是因为受宠才把手伸得老长,为二皇子拉拢朝臣?而那些不受待见的宫妃,却个个老实得很,半点风浪都掀不起来。 *** 楚晴回府后,明氏又请府医过来给她细细把过脉,得知确实无碍才放心地去准备礼单。 而楚晟已从魏明俊那里得知消息,去沐恩伯府探视过了,听说楚晴平安归来,也赶着过来瞧她。 楚晴刚洗漱过,粉嫩的小脸被热气蒸得带了霞色,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精神焕发,而周成瑾却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脸上那道伤痕看了教人害怕,堪堪划过眼角,稍不当心就会失明。 周成瑾最爱惜他的脸,往常两人切磋比试,都会事先说明不许打脸。 一时楚晟心里颇多感慨,不由开口道:“阿瑾的脸许是会落了好大一条疤。” 楚晴垂了头,没有吭声。 第二天一早,明氏带着楚晟跟楚晴再次往沐恩伯府去,门房禀过大长公主后,径自将人带到了观月轩。 大长公主亲自在观月轩接待了他们,寒暄几句后,打发浅碧进去回禀周成瑾。 不大一会儿,浅碧出来,“大爷说感谢楚夫人跟楚姑娘前来探望,因男女有别不好请夫人进去,只请四少爷进去说话。” 说是探视,不过就是隔着帐帘问候一两声,再无可能真的面对面坐下交谈。 听到浅碧这般说,楚晴莫名地松了口气。 明氏自也不好坚持,便对着大长公主将感谢的话说了千遍万遍。 大长公主叹道:“阿瑾这孩子就是个犟脾气,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说句实在话,要是我早先知道,决不肯让阿瑾犯险的……可他看中的人,认定的事情却是非要得逞才行。” 这话没错,任谁也不舍得为个外人让自己的孩子受苦。 楚晴只听到前半句便心虚地低了头,并没留神大长公主后半句说的是什么。 明氏却听了个清楚明白,隐约猜到了几分。 略坐了小半个时辰,明氏便起身告辞,回府的途中对楚晴道:“我估摸着,大长公主可能会重提这门亲事,这次实在没法再拒绝……” 楚晴心里明白,楚家先后欠了周成瑾两次恩情,还都是大恩,任是谁都说不出拒绝的话,可想起来对周成瑾虽是感激,却实在不喜。 明氏看着她脸上的无奈,低声问道:“你且告诉我,为什么瞧不上周家大爷?是因为他名声不好,而且曾唐突过你?” 楚晴吱吱唔唔地说:“不完全是,我记得头一次来沐恩伯府,一众姑娘拜见大长公主,他躲在内室偷看,一个大男人偷偷摸摸地,不行君子之事,让人觉得可憎。前几天在府里也是,他和七妹妹在梅林里拉拉扯扯,举止甚是不轨……还有伯娘可还记得,以前镇国公府的姑娘不就因他进了家庙?” 凡此种种,哪一件都不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所为。 真让楚晴嫁这么个品行不端的人吗? 明氏也为了难,叹息好半天才道:“先等等看,要是能推就推了,实在不行,只能往好处想,周大爷这次能拼命护着你,对你并非无心。两口子过日子,凡事只能往前看,以前的事最好揭过不提……”越说越觉得无力,她自己何尝不是,明知道楚溥现今对自己极好,可她总会想到之前因胡姨娘而受到的冷落,不敢全心全意地信任楚溥。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如何能说服楚晴? 最好是自己听错了,大长公主并没有两家结亲的意思。 可事与愿违,翌日,司礼监的太监就往卫国公府宣读了顺德皇帝赐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