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脸上就是一阵火烧火燎似的烫,不是被羞的,而是被气的,气他胡来,也气自己定力不足,不能坚决推拒。 “这一次我自己来,你不许再靠近我半尺之内。” “好,都依你” 蒸腾的水汽氤氲烟缈,霍景安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之中,段缱褪下衣裳,缓缓沉入水中,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她整个人都累得不轻,腰肢酸软,双腿乏力,只想好好在热水中放松一下身子,却因为有前车之鉴而不敢掉以轻心,直到霍景安了然一笑,转身去了另外一边沐浴更衣,她才松了口气,安心清洗起来。 霍景安洗得很快,等她擦干身子,更换就寝的里衣时,他已经全部收拾完毕,倚在屏风口笑着看她了。 她脸上一热,加快系拢衣襟,转身往里走去,霍景安见状,就叫人进来把水抬走,也跟着进了里间,看她坐在铜镜前取下绾发金簪,拿着梳篦梳理长发,面上就显出几分淡淡的笑意。 段缱在镜子里望见他的笑容,也忍不住展开笑颜,又在下一刻垂眸不去看他,专注地梳理着手中长发。 霍景安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对镜梳发。 他一向不关心他人外事,更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等小事上,可不知为何,望着段缱缓缓梳理长发,纤葱玉指在发间穿插缠绕,他的心里就一片安宁,不知不觉出了神,定定看着。 如此过了一刻,段缱梳发完毕,放下梳篦,开始收整妆台。 一枚錾花银镯被递到她的眼前“你忘记这个东西了。” 她微微一愣,笑着道了一声多谢,从容接过银镯,收在了妆奁盒里。 霍景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你不把它戴好你不是说,要一直戴着它吗” 段缱不慌不忙地合上盒盖“我倒是想戴着它,就怕有人被硌着了,觉得不舒坦,又怪罪到我头上。” 她抬起头,对霍景安展颜一笑,清丽的眸子里似有流光微熠,“你说,我是戴着好,还是不戴好呢” 她脸上的粉黛已在刚才被尽数洗净,却依旧不减明丽容颜,未簪钗环的长发倾泻下来,更显温柔雅致,如同一株红玉海棠,在经过长久的酝酿与滋润后,终于舒展盛放,从含苞欲放的花蕾变成了妍丽明媚的重瓣花朵。 霍景安只是看着,心底就止不住漫上欢喜,这是他的妻子,他的心上人,在这世上与他最为亲近、也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人。 他蹲下身,伸手覆住段缱掌心,笑道“这个简单,你只需在白天戴着就行,晚上摘下来,就不怕我被硌着了。” 段缱羞红了脸,轻啐一口“你怎么一时半刻都不得消停你再说这些胡话,我就不理你了。”说话间,她的眼角余光瞄到桌上的龙凤双烛,见烛身已经燃了大半,方才惊觉夜色已深,忙起身道,“不跟你闹了,明早起来还有许多事情呢,你撑得住,我可耗不起。” 霍景安也觉得天色实在太晚,不该再闹下去,起身道“你说的对,是该歇息了。”待和她并肩来到榻边,却是长臂一伸,搂着她一快倒在榻上,接着扯住喜被一展,大红色的龙凤红被就兜头盖了下来。 段缱猝不及防,轻呼一声滚进他的怀里,有些恼怒地拍打了一记他的胸膛,轻声嗔骂“都说了别闹了。”话虽如此,她的唇角却带着三分笑意,显然并非真正动怒。 “最后一次。”霍景安笑着在她额头贴落一吻,“今晚。” 段缱有些不满地瞧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他几句,最终没有出声,抿着唇伸出手,解下他脑后系着的玄锦喜条,塞进他的手里“好了,别闹了,我真的累了。”说罢睫翼一垂,埋首在他颈边,阖目睡下了。 霍景安收拢手心,含笑凝视怀中人半晌,也闭上了双眼。 帐里一时陷入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稍可闻见,段缱头一回和别人共寝,难免有几分不自在,又兼两人头并着头,脸对着脸,呼吸交缠,被褥里暖意聚集,不过少倾,她就烧红了脸颊,一颗心加速跳动起来。 不过因为霍景安一只手环抱着她,两人贴得极近,她也不敢有别的动作,只能继续闭着眼,放缓呼吸,期盼自己能早点睡着。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