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霍景安打断她的话,“就算今晚你不出来,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的,如果不是你,或许我还躲不过那支袖箭,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你不必怪罪自己。” 那些人 段缱心头一颤。 “那些人真的是水匪吗”她轻声说道,像是在询问霍景安,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哪有水匪冲着杀人夺命来的,就算是为了劫财才下杀手,可看见船上那么多的护卫,侥幸逃脱应当庆幸才是,怎么会藏匿在暗处伺机杀人 只有一种人才会这样 “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霍景安静静地反问她。 “我我不知道。”段缱后退两步,有些魂不守舍地坐回榻上。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容河属永州地界,而永州在两年前还有另一个别称燕宁腹地。 没错,两年前,这里还隶属于燕宁王的封地。 燕宁齐家,因从龙有功而被高祖敕封为外姓亲王,两年前,赵静削藩,燕宁王齐靳不满其令,举兵欲反,结果被段泽明大破军队,兵败事亡,齐家论罪处斩,燕宁一带去除封地,重设州郡,曾经的燕宁齐家没了身影,曾经的燕宁腹地也被设为了永州,置太守、都尉、监御史三职,听命长安。 而现在的长安完全在皇长公主赵静的把持之下,也就是说,这里是赵静的地盘,州郡诸官皆听从她的号令。 段缱的心仿如沉进了冰水寒潭。 船队行了这么久,都没有碰上过什么事情,怎么一到永州就出了事。水匪,哪里的水匪如此胆大包天,不仅劫掠官船,还暗藏杀机,藏匿水中弓弩先张,如果说是为了劫财杀人,船上这么多的人,为什么就偏偏看准了霍景安并且早不动手,晚不动手,非要在他们即将回房时动手 那些人不是普通的匪徒,他们是刺客,是 “不管他们是谁,”霍景安的话打断了段缱的思绪,“也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今天晚上,他们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可阴谋却没有得逞,是他们棋差一招,输了。” 段缱咬住下唇“哪里就没有得逞了,你的对了,你的伤口”她从榻上站起,走到霍景安身边,急急道,“他们的箭上会不会涂了毒还是快让大夫过来看一看,我也不知道我包扎得好不好,要是伤口加重,那”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霍景安站起身,单手把她拥入怀中,低头在她发心轻吻,“我会处理伤口的,但是,你得先陪我演一场戏。” “戏”段缱一愣,“什么戏” “引蛇出洞。”霍景安道,“今天晚上,被袖箭擦伤的人是你,因此而伤势沉重,奄奄一息的人,也是你。” 段缱怔怔听着“你怀疑船上有内应” 霍景安摇头“不,我这么做是为了引出敌人。” “敌人是谁” 霍景安没有回答,把她更深地拥入怀里,紧紧抱着她。 “我会保护你。”他低声轻念,“我会保护你,缱缱。” 他的避而不答让段缱的一颗心更往下沉,猜测、不安、自责,种种情绪包裹着她,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霍大哥” 霍景安轻轻笑了“你啊,这称呼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改掉。经过这么多天,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叫我夫君了,没想到一出事情,就又现了原形。” 他的打趣没有让段缱轻松半分,但为了不让他担心,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退出霍景安的怀抱,仰头看着他道“好,我知道你的打算了,我也准备好了,这场戏什么时候开始” 霍景安深邃的黑眸看向她,吐出两个字“现在。” 他解下段缱身上因为被他拥抱而沾染了血渍的披风,拿过白日的罩裙给她披上,又让她坐回到榻上,嘱咐她等会儿不要出声。做完这些后,他就放下张在榻边的帷帐,简单整理了下衣襟后转出屏风,隔着罗帐吩咐候在外头的采蘩采薇“叫刘用过来。” 不过片刻,刘用就跟在采蘩的身后走了进来,看来是早就候在房外,只等着霍景安的传见了。 因着此处是霍景安和段缱共寝的主舱,刘用是一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