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头燃了地龙,在这等的天气倒是温暖得紧,熏着上等的青檀香,大家都是你一言我一句地安慰这骆静月。 然而,其乐融融的局面很快就被一声嘎达的声音打破了。 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被侍女推了过来,这少女长得一张芙蓉面,生得仿佛玉雕成一般,青丝上钗着一根碧玉簪子,好看的紧,只是浑身仿佛从眉梢到发尾都染着一股子寒气。 她甫一出现,大家嘴角的笑容都冻住了,一个个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雪儿,见到老祖宗还不跪下?”骆国公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自己这个大女儿就算是跪了一宿,怎么一点儿没有长点儿教训,依旧是这幅油盐不进模样? 那红衣少女垂下了眸子,叹了一口气,“父亲,雪儿腿脚不便,昨夜跪了一宿,膝盖已经没有办法站直了,就只能在这轮椅上头给诸位长辈请安了……” 老祖宗冷哼一声,没有应答,显然是很不高兴,“跪我没必要,老婆子年纪大了,受不来幼安郡主的这大礼。” 她话音一转,一双混浊的眼睛盯着那个红衣少女,“只是郡主害得静月差点儿没命,到底是要给你妹妹道个歉罢?” 她这话极不客气,让骆静月都忍不住抬头去看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按照这位的脾性,听了这话,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长公主不在之后,谁还愿意看这位郡主的脸色?但是这位依旧我行我素,丝毫没有自知自明,落得这个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骆雪淡淡道,“老祖宗,孙女儿腿脚不便……” “你狡辩得还不够多麽?今儿个,要是不给咱们静月下跪道歉,便直接滚出国公府去!本想看你表现如何,下个月再送你去庄子上的……” “老祖宗……”骆静月拉了一把老祖宗,反而被老祖宗瞪了一眼,只好松手,顺带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其他的人也不言不语,眼神当中透着一股子的幸灾乐祸。 骆雪掀起眼皮,不咸不淡道,“她可有封号?可有品级?堂堂次一品郡主跪长辈可行,可岂能跪这区区一届庶女?莫不是老祖宗瞧着我娘去世了便觉得皇家人软弱可欺?我骆雪再不堪也是皇室之人,给这低贱之人下跪,实在做不到。” 老祖宗万万没有想到骆雪竟然搬出了自己的身份来说事,现在长公主已经不在了,骆家也没有必要看一个媳妇的脸色了,她竟然还敢如此拿乔?! “你!”老祖宗气得胸口上下起伏,骆静月本来也被那个“低贱之人”弄得脸色都微微黑了,但是看到这个情况,便马上过去给老祖宗顺气了, “老祖宗,您先歇会儿,莫气,莫气……” 一看老祖宗这个样子了,他们都慌乱了起来,一个个上前给老祖宗顺气。 骆国公爷本来有点儿对这个女儿的怜惜之情,现在看到她屡教不改的模样,也忍不住大动肝火,怒道, “一会儿你就收拾东西回到庄子上去!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女儿!” …… …… 午膳过后,骆府里面一辆由两头高头大马的拉着的轿子,带着后面几辆装着物什的马车,一路向城门驶去了。 半路,在一茶馆停下,车上下来一身青衣的小娘子,带着几个侍从要了一杯茶。 “小弟刚刚从骆国公府府上出来,就听说幼宁郡主被送去外面的庄子上去了!” “还有这等事?” 那青衣小娘子把手里面的茶杯微微一顿,清亮的嗓音仿佛珠玉落盘,“大哥,您知道幼宁郡主?” 那卖茶的汉子一抹汗,爽朗一笑,“咱们这洛阳城,谁不知道幼宁郡主?” “瞧着你是外地来的,我便和你说道说道……” “这幼宁郡主是长公主的女儿,生下来就是天生的富贵命,可惜生生被她自己糟蹋作践……” 大汉叹息一声,话音一转,“你可知道,这个幼宁郡主,奇就奇在这脾性上——” “幼宁郡主从小身体不好,又腿脚不便,一直坐在轮椅上,没有办法和别的贵女一般走动,于是染上了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