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天的时候,师叔就已经道法高深了。” 明晖讶异,“玉垒云不叫玉垒云,那叫什么?” “无量山。” 明真又问:“师叔不是生下来就做了和尚么?那六欲天还不是六欲天的时候,师叔在哪里做和尚?” “傻!哪有人从生下来就是和尚的,六欲天还不是六欲天的时候,师叔当然也不是和尚。” “不是和尚是什——” 禅院的门被人哐当推开,将明晖的问话骤然打断。 明晖和明真齐齐扭头,便见到师叔一身狼狈地立在门口。眉心是血,脸上是血,鼻青脸肿,僧袍也皱皱巴巴破破烂烂,像是刚与人打过一架,哦不,更像是被人打了一顿,狠狠地打了一顿…… 两个小和尚拄着扫帚,呆若木鸡。 师叔的右臂弯成个半圆的弧度,就好像臂弯之中抱了个什么东西。可是明晖和明真什么也没看见,真是奇怪。 他眉心紧紧皱在一起,深邃的瞳仁之中似有一簇邪火在烧。师叔这是怎么了,这还是他们的师叔吗,为什么看上去这样吓人呀? “你们出去吧。” 好在声音还是温和的,是师叔的口吻没错。 明晖张口结舌地看着不卿,“可……可我们还未……未扫完。”满地的落叶呢,师叔没看见么?往日就是一片落叶,他都不能忍受的。 师叔迈着缓慢沉重的步伐往里走,似身负什么重物,走得不太轻松,边走边道,“随它去吧,不必扫了。” 两个小和尚应了声“是”,匆匆拿着扫帚和簸箕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不卿在身后又道:“方才所见,不必告知掌门。” 明晖和明真对视一眼,又应了声“是”。师叔今日委实奇怪啊,他往日可是事事都不瞒着掌门的。 小和尚们才将将踏出院门,院门便嘭地关上了。师叔在里面又布下了一层结界,一个隔绝声响的结界,师叔到底要做什么? 不卿费力地走进禅房,千秋厘推开他的右手便要往门边跑,不卿扼住她一只手腕,将她拉回身边,左手反手将门页重重阖上。 千秋厘转身甩给他狠狠的一记耳光,恶狠狠道:“不要碰我!” 不卿一滞,陡然松开手,千秋厘没站稳,脚下晃了晃险些摔倒,又被不卿一把捞了起来,撞进他怀里。 千秋厘被他坚实的胸膛撞得额头生疼,昏瞪瞪睁开眼,稳了稳身体,气得七窍生烟,眉毛怒气冲冲上挑着,对着面前这张令人讨厌的脸,一记耳光再次发狠地扇了上去。 “无耻!” 气咻咻转过身去开门,可那两扇门如同闭口的蚌壳关得死死的,根本没法打开,她恨恨地在门上踹了一脚,转头斜眼冷瞪着不卿,冷冷说道:“开门,放我出去。” 不卿脸上本就挂了彩,现在又多了十几个指印。他却浑然不觉,并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开门!”千秋厘气极了,举起拳头狠狠地捶上他的胸膛,“你这混蛋,我方才就不该救你,让哥哥杀了你算了!我真是自讨苦吃!” 不卿稳如磐石地站着,默默承受着她的怒火。 过了一会儿,手捶得疼了起来,气却还没消。千秋厘垂下双手,“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所以才要一直欺负我?你究竟要欺负我到什么时候?” 不卿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邪火消失了。“不是欺负你。我不会欺负你,以后都不会。”他温声道。 “把我掳来,还不是欺负我?你就仗着修为比我高,肆意妄为。” 不卿走到小几边,拎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杯水,将茶杯递给千秋厘。千秋厘接过茶杯,对着他的脸将整杯茶水泼了上去。 不卿眉心那点殷红被冲淡了几分,茶水挂了满脸,淅淅沥沥地流下来,滴落在脖颈中。他抹了把脸,从她手中将茶杯拿了过来,又倒了满杯茶水,“还要吗?” 千秋厘一把夺了过来,直接将整只茶杯扔到他脸上。瓷杯打到他左边的眉骨上,破开一道口子,鲜血从眉梢流下来,像是一行凄艳的泪。 不卿看着她,目光柔和而纵容。“消气了吗?”他问。 “放我走。” 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