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过会儿再来。” 唐糖身子僵了僵,却不得动弹:“这么说,您三天里往京城打了一个来回?为的什么?” 阿步好死不死探个脑袋回来:“少奶奶,您回回画来的花瓶,二爷都一张一张珍藏得很好,此番信只有十二个字,小的瞥见也怪担心的,莫说二爷了。” 纪理怒喝:“林步清!” 阿步缩脑袋走了。 “大人?” 在这世间了无牵挂,一意孤行又算什么呢……无害于人就好了。 即便昨夜被他怒斥,唐糖依旧觉得理全在自己这头,她横竖又不碍着别人,小命一条,这世上还有哪个在乎? 现在乍听之下,细算纪二这三天,怕是眼都未曾踏实合过一回罢? 唐糖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急欲看着他问上一句。 纪理却将她搂得更紧,还死摁着她的脑袋,坚决不让她抬一抬。 唐糖一亏心,便红了眼眶:“大人您小心伤口……” 此时阿步又在外小声禀,外头车马皆已备好。 纪理这才轻轻放开唐糖,敛了神色吩咐:“收拾上路。林步清,你将那一箱梅酒全数带在路上。” 阿步伸头张望一眼,不搂了? 他挠挠头:“整箱?不就去一天……哦,少奶奶爱喝,小的这就去取。” 纪理在其后更正:“是我爱喝,半刻不愿离。” 唐糖想起昨夜,忐忑得心直扑腾,他待自己怎样是一回事,自投罗网却是另一回事了。 “我恐怕不能出去玩,那头的事情撂了一半不管,宝二爷也许不得要领。我不是担心裘大人,但就怕他搞砸……大人?” 她字斟句酌,悄眼看他一脸正经,竟很怕他忽又生了气。 幸好纪二沉默半天,只答了声:“……也对,那你去了再回。” 唐糖低头似蚊子叫了声:“噢。” 扬眉吐气,转身就往屋外的方向跑。 “回来。就这么去了?” 唐糖才跑开两步,听得心头一紧,头皮发麻……被这么往回一捞,就又被抓回了他跟前。 “大人……还待怎样?” 他不说话,却揉了把她的头发。 唐糖傻愣愣摸摸脑袋,又低首瞅瞅身上女衫:“真是,行头还藏在客房里。” “哼,昏头搭脑。” 唐糖钻进客房,照着纪二平常教导,将自己重新打理成个俊美小差官,镜子里左看右瞧,得意志满跑出去转悠。 阿步一眼就看呆了:“哎呀,少奶奶好生英武!” 唐糖更得意,想着那人即便不肯夸她这个学生,好歹冷嘲热讽两句,她也算知足了。 孰料纪大人凝目望她半天,竟连半个“哼”字也无,径直提人进屋,洗光重画。 唐糖对镜摸一摸新添上去的眉毛,大不高兴:“大人故意的罢?作甚将我画成这个样子,一点不好看。” 此人不仅身边有眉粉,连胭脂膏都是常备的,描了眉,居然还抛给她一盒胭脂。 唐糖瞅瞅镜中尚有些红肿的唇瓣,羞了脸取过胭脂来抿,纪大人这胭脂也不知何物调成,这一抿,唇上连血色都不大好了。 “益发的不好看。” “好看难看,哼,唐小姐欲给谁看?你真的是去当差?” “这也不像我么,两道眉毛怎么看怎么愁苦,嘴唇灰扑扑的,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你无事多想想我,不就正好应了景?” 唐糖一咬唇:“……想你作甚。” “哼,我在唐小姐心中不是凶神恶煞?若是想起来,心中便也一同愁苦了。” “嘁。”镜子里两道小愁眉毛,一笑便显得滑稽起来。 “以后也只许这样画,听见没有?” 唐糖想想,大人总是为着自己好的,便“噢”了声,这才真的走了。 刚跨出宅门,阿步追过来唤:“少奶奶回来的时候,能否再带一些药膏回来?那个真的很好用。” 唐糖奇道:“昨天我拿来一大罐呢。” “那罐……小的看二爷就快用完了。” 唐糖又惊又笑:“怪不得那家伙好那么快。那一大罐难不成全被他吃了!” “是不是不容易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