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这侍者果然是位少见高人,分明不见他唇动,唐糖却可闻他用密音传来的声音:“齐王殿下要我来看看田书吏,敢问为何今日不曾去殿下处复命?” 唐糖惊望那人,祁公子……齐王! 侍者读懂她的眼神,道了句:“正是。” 唐糖一时无法思考,难怪梁王殿下如此眼熟,原来是她见过祁公子的缘故。 虽非一母所生的兄弟,然则二人眉眼之间,到底存着几分相似。而梁王相貌总体偏敦厚,齐王的模样,比之梁王少说多了三分俊美,却终是略嫌刻薄了。 这个当口,那位梁王殿下苦等的宾客恰巧到了。 唐糖不敢造次,肃然立妥,瞄见那人衣角的时候……心下一惊。 那侍者趁着厅内忙乱,却将有些呆怔的唐糖径直引去了离花厅后的人迹罕至处。 唐糖缓过心神,双手奉上钥匙:“这是昨夜所得之马蹄匙,劳烦大人转交祁……齐王。” “钥匙田书吏自己收好,齐王殿下要我来见您,为的是给您看一份图纸。” 唐糖下意识地揉了把鼻子:“我就不看了。也请大人一并转告齐王殿下,在下近来为家务所困,恐是再也无法分心效劳了。” “当真?” “还请殿下宽宥。” “田书吏还是看一眼的好。” 侍者无所顾忌地展开手中那卷羊皮,示于唐糖,她却一直低着头,内心狂祈:好歹快过来一个人罢。 “纪三爷的案子,可全都着落在此图之上。田书吏若不肯接手,此事只恐世间再无人做得来。三爷往日的良苦用心……怕亦要自此石沉于海。” 唐糖内心无法不受一点撼动,偷眼瞄了瞄那卷羊皮。 不过只看了一眼,便再无法收回目光…… ** 重新回席立定,裘宝旸低叱她:“去了哪儿?哼,这人上回还推说与梁王不熟,他这分明是跑来同哥挑衅来了!巴结了那位又巴结这位,真不知何来的本事。” 唐糖不明他话中用意,循着他恨恨目光去望,那位宾客已入了席,俨然正与梁王交头接耳……不是纪理又是谁! 纪二难道不是齐王的人?他分明很清楚祁公子为何人。 然而此刻他却与眼前这位梁王形同莫逆,只见他凑去低语数句,将那梁王殿下说得一脸喜色,揽着纪理肩头亦低低道了句什么,宾主随即会心而笑。 “我倒无所谓,你家那黑面瘟神往此间瞟了好几眼,那双毒眼,必是早就发现你啦!本官可是藏了他什么心头肉?他何以一副要吃了本官的样子!” 唐糖脑门冒汗,再偷眼去看纪理,他本来并未望过来,正与那梁王耳语,梁王则是一派凝神倾听的专注样。然而纪理边说,却一边有意无意往唐糖处扫了一眼。 许是话正说到紧要处,梁王低声问了句什么,纪理细细解了,梁王忽就朗声大笑起来。 这回纪理再一次看过来,直接捕到了唐糖目光,还顺便扫了一眼她的身旁。 唐糖冷汗频出,幸好方才那位侍者早已不知了去向。 然而她对面那个人竟是伸指抚了抚鼻尖,而后才附和着身旁之人,露出那种难得一见的和煦笑容。 唐糖觉得自己连耳朵根都在滴血,袖中的羊皮卷险些跌落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