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何必如此吝啬。” 说罢继而往空碗里头倒酒。 猜他又欲独吞,直盯盯守着他将那第十八壶倒尽,唐糖双手霸过那海碗来,趁他错愕不及,躲过咕咚咚一气灌下,生生灌得泪都出来。她喝光扣碗抹嘴,赌气狠道:“我就是吝啬!大人借酒浇愁也不是这么一个灌法的罢?” 纪理有些好笑:“我为何事而愁?也罢,酒既饮尽,我也该上路了。” ** 饭罢出小九天,方才车停南门,唐糖得了由头陪着散了几步,算是送他上马。 本想着月黑风高,在摘星阁没能办成的事,在黑巷子照例可办……他喝了她的酒,态度终会软些的罢。 然而今夜南门人多,灯火便密,自己着了小吏衣裳,对着一个大人行止不轨,唐糖全无经验,极怕当街有人看见,于纪二官声不利,始终未敢逾矩。 气氛虽说仍不如前,这人好歹肯对他哼了。 唐糖问信往哪儿寄,他也肯答:“不必寄往衙门,可寄陈家巷七十六号。” “嘿嘿,狡兔三窟。” “哼,你也可不要寄,反正那个地方门前是处书肆,送信的人常常送错。” “大人与别人互通的情书,可是常被书肆老板拆看了去?” “我寄的情书从来石沉大海,却只收到过有个混账寄来的画,画的全是些破药罐子,并不知能不能算作情书。” 唐糖鼓了勇气:“大人知道那是个混账,还同她置气,气坏了身子也不知又去寻谁记账?” 纪理脉脉望她,出言却依旧是冷:“哼。唐小姐抢了我那么许多酒,怎也不见醉?” “你多饮两壶且没醉,喝八壶桂花酿便醉……大人是未曾听过唐小姐我的酒量罢。” 纪理意味深长问:“你不曾醉过桂花酿?” 喝了八壶虽不算醉,人却多少有些傻愣,唐糖忆起上一回醉桂花酿……更觉自己混账不已,不欲细聊,搪塞着紧催他上马。待阿步当真将马牵来,唐糖依依扯了扯他的袖子:“大人……” 纪理听她声音哽咽,回转了身:“嗯?” 唐糖轻轻踮起脚,捏一把他的鼻子:“大人对不起啊。”自己的鼻子却酸起来。 “所为何事?” “到了乾州大人就别再喝酒了。记得来信报平安。” 纪理温言道:“那家书肆门前,常年有个早间卖豆花的小铺,鸡蛋饼也极香。书肆对门那家卖的是孔明锁,掌柜的很性情,上午开门中午打烊,遇到懂行的主顾,却半夜也肯开着铺子。” “大人这是……” “此去若走官道,两个白天可达;若坐一天的船,许要花上两天半,但路途会舒适些,此时秋色亦尚且可以入目。 唐糖壮了胆子问:“大人讲得如此详尽,是许我去乾州看您的意思么?”正好为着那个林主事的线索,她也是打算往乾州去一遭的。 纪理却不答了,哼一声打马上了路:“我走了,随你怎么想。” ** 唐糖到家,还未及掏纪二给的钥匙,小橘子跑来开了门。 宅子里虽说空荡荡,也不见二呆,小橘子却兴冲冲问:“少奶奶明天十八寿辰,想吃甚样的寿面?十八也算个大寿,就算二爷不在,我们也不能怠慢啊。” “什么寿辰?” 橘子指着桌上那份礼盒,盒上附了封蓝皮信:“方才有人送来的,说明天是您寿辰,他家主上却有急事离了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