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罗神教这是要完。”维克多笃定地说,“不对,绝对已经完蛋了。” 第二天早上,那个被治疗的士兵睁开了眼睛。执勤的护士(亚马逊人,男)很快发现了这个喊渴的人,给他带去牛奶泡开的面包粥,这个人足足吃了三大碗。上尉为这个好消息欣喜若狂,亲自将康复的士兵带回了地上。 哈利特宣称足够的修养就能让那些病人自动康复,一直气氛沉闷的军队为此狂欢了一个晚上,怀疑自己只能等死的士兵看到了新希望。 塔砂也是。 一个今天刚听说的教派是死是活都不关塔砂的事,她对这个牧师的故事、信念和企图毫无兴趣,重要的是,他有解决麻烦的办法。 “你不可能招募他!”维克多说,“撒罗信徒的脑子比石头更顽固,盯人比水蛭更烦,要让他救邪恶的地下城走狗?完全不可能!” “是吗?”塔砂说。 —————————— “……然后我觉得很暖和,像冻僵之后烤火似的。”围在同僚当中的士兵说,“我突然就觉得老饿了!我拼命睁眼睛,眼睛睁开后,手脚也能动啦!” 那个士兵坐在酒馆的凳子上,同僚们让他一次又一次讲述犯病和康复时的体验,像在对待一位战斗英雄。在他们眼中,他也的确是战胜“病魔”的英雄。这些听众握着酒杯仔细倾听,带着一份恐惧和希望,他们渴望在这个人的讲述中找到康复的秘诀,好在自己倒下时用同样的办法活着回来。 “别给他喝酒!”塞缪尔喊道。 给那个士兵递啤酒的人做了个鬼脸,其他人哄笑起来。“饶了我吧好医生!”那士兵告饶道,“连酒都不能喝一口,我还不如回去躺着呢!” 他的朋友们七嘴八舌给他求情,有人不顾阻止,坚持把酒杯放到他桌子上。士兵露出一个垂涎欲滴的怪相,他搓了搓手刚要开始喝,上尉突然从旁边经过,顺手抄走了那杯酒,喝了个精光,还转头比了个“我看着你呢”的手势。 士兵夸张地哀嚎,脑袋砸到吧台上。“遵命,头儿!”有人拿两根手指敬礼,另一些人同僚们嬉笑着起哄:“没人能躲过哈利特妈咪的眼睛!”妈妈对这群得意忘形的小兔崽子翻了个白眼,他们欢快地喝着啤酒,给刚康复的可怜人点了一杯牛奶。 这天的全部消费都由哈利特上尉买单,不过仍有一些士兵自掏腰包给塞缪尔买了酒和点心。“这是我请你的!”这些醉醺醺的人说,“跟你比起来,我们的军医简直是屠夫!” 塞缪尔只礼貌性地抿了几口酒,这也让他成为了后半夜仅剩的几个清醒者之一。他并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场合,觉得士兵们粗鄙而烦人,但他也很高兴看到这些人平安无事。 他离开前,他救回来的那个士兵正在不知第几次讲起自己的故事。那张前一天还被诅咒缠绕的面孔如今只是有些蜡黄,他会慢慢好起来。这个人再次说到梦中的火炉,塞缪尔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走回去插话道:“是太阳。” “什么?”士兵有些茫然。 “拯救冻僵之人的不是火炉,而是太阳。”塞缪尔庄重地说,“光明驱逐黑暗,太阳抵御寒冷,正义战胜邪恶,是伟大的……呃,一些伟大的力量创造了奇迹。” “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旁边的醉汉哈哈笑着,“干杯,医生!” “医生又在说那些文化人的话了。”另外有人笑道,“哎呀,你该多出来晒晒太阳,多吃点东西,多喝点酒!你的脸苍白得像个姑娘!” 那些醉醺醺的家伙很快把话题转移到了酒和女人上,塞缪尔被冒犯地皱着眉头,大步走出去。 他讨厌那群不把神恩当回事的家伙,也讨厌刚才的自己。他几乎要说出那个名字了,他的狗爬字,真糟糕,他喝了太多酒,犯了轻狂的罪过,老师要是还在一定会对他失望。塞缪尔不能走太快,他那条天生短一截的腿会让他的步伐变得相当滑稽,尤其是他疲惫的时候。好在,他已经恢复到了能再次使用神之杖。 收养他的老师,那位修女嬷嬷,曾说他是神选之人,能使用神之杖就是他得神恩宠的证据。那位老人在逝世前都坚信塞缪尔能让撒罗的荣光重新遍布地上,但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了接近十年,塞缪尔还只是个小县城里混日子的医生。 这不会永远继续下去。 塞缪尔按着胸口,他的心脏跳得很快。每次激动时神的权杖都会把他压得胸口发闷,这是他在孩童时期就变得沉稳的原因之一,也是他受选的证明。神会考验受选者,所以他才一直蜗居等待,或许他此前二十五年的人生就是为了现在。 他真的做到了。 嬷嬷说塞缪尔能看到邪恶,他曾为质疑这个被鞭打过,事实证明嬷嬷果然是对的,他在那些“患病”的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