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接触当中,万万无法斩断。 刀与刀的主人一触即离,以来时一样快的速度骤然转身撤离,因为庞大的怒魔已经转过身来。赛门魁梧得像一堵筋肉绞成的高墙,动作却快速得惊人,像只灵活的猿猴。劈出一刀的塔砂离他太近,难以躲闪,只来得及调转方向,让要害之外的位置暴露出去。大如水缸的利爪扇了过来,只是那么一巴掌,便撕下了小半片龙翼。 塔砂飞了出去,身躯在半空中转个不停,利爪撕裂了左边的翅膀,漏风的翼膜一时难以保持平衡。只在一击之下,她受了不轻的伤。 “进攻什么啊!根本破不了防御!”维克多急道,“快躲开,等深渊眷顾过去!深渊意志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祂不可能永远眷顾这家伙!” 塔砂的回答是,将手中的地下城之书用力往远处掷去。 怒魔赛门发现了,在这样的暴怒之中,它似乎依然本能地关注着老对头,维克多拉仇恨的能力可真是登峰造极。地下城之书向那边一看,抽了口气,在空中徒劳地扇动着书页,像只企图急速奔跑的滑稽蜗牛。大恶魔咧开了嘴,毫无停顿地向那边扑过去。 塔砂一动不动,胡乱拍打着翅膀,似乎依旧掌握不了平衡,以至于无法从怒魔的必经之路上躲开。 赛门奔牛般冲撞过来,它与塔砂之间的距离转瞬而逝。十米,五米,两米……到近处,龙翼之躯才勉强闪开了一点点,让出怒魔冲撞所需的空间,浮在它的左上方。在维克多的咒骂声中,赛门满眼全是即将到手的书页,它即将于塔砂错身而过。 两米,一米,半米。 塔砂猝然下沉。 她在方才的挣扎之中早已重新掌握了平衡,一切调整只为此刻。银刀转向,刀尖向下,势若脱兔,眨眼间刺向怒魔的头颅。 这一回,长刀近乎没柄而入。 赛门发出一声殷天震地的痛吼,它的眼珠终究没变成坚硬的固体,受过撒罗神器祝福的金属势如破竹,完全刺穿。符文之力撕扯开晶状体,漆黑的眼球爆裂开来,像个被戳破的葡萄。黑血劈头盖脸地溅到塔砂身上,浸透她的头发,渗入她的眼角。透过这层污血,塔砂与怒魔对视。 狂暴的愤怒扑面而来。 下一刻塔砂飞了出去,不是自己撤走的,完全是被击飞出去。受伤的怒魔疯狂地挥舞着双手,准头不足但力道十足。坚硬的指节只是从她身上擦过,一股怪力便将碰到的皮肉骨骼全部撕烂。用来格挡的左手在铁拳之下寸寸折断,如螳臂当车。塔砂借力飞出,在千钧一发之际脱出了致命的范围,纵然如此,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塔砂的左肩一片狼藉,左臂齐根砸断。 一个照面之下,一只胳膊换一只眼睛。 链接之中传来维克多的声音,他在叫喊着什么,然而塔砂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知道有人在说话,她感觉到左侧肩头传来的剧痛,但这全都没有意义。 唯一有意义的是—— 愤怒。 黑色的眼睛彼此对视,两者的距离无比接近,以鲜血为媒介,塔砂短暂地侵袭了怒魔的灵魂。是的,即使发狂的怒魔毫无防御,恶魔领主的灵魂也绝非塔砂所能撼动之物。但塔砂没打算攻击,恰恰相反,她让自己敞开的灵魂,撞上了对方。 维克多对她做过一样的事情,他曾不动声色地诱哄、伪装、欺瞒,最终让塔砂与他短暂地同调。感染他人的灵魂需要极高的技巧,但让自己的灵魂被另一个污染源所感染,只需要撤掉防御就行了。 破坏比建设容易,坠落比攀爬简单,塔砂回顾当初被同调的感受,在短暂的对视与灵魂碰撞之中,她主动寻求了污染。 不难,她可曾经师从于一位灵魂操纵大师啊。 同调达成的刹那,巨量的愤怒将塔砂淹没。 暴怒若真能燃起火焰,此刻的怒气就能将一片大海蒸干。曾经遇到过的那个魔法怪物的愤怒,与怒魔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这业火一旦燃起便不再需要任何借口,在它熄灭之前,一切都是怒火之源,一切都在摧毁之前。 严格地说,塔砂不觉得自己被蒙蔽了心神。 维克多在附近,地下城核心在附近,他们可能被战斗波及粉碎,这相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