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地结巴:“你、你、你……” 梁玉挣扎要逃出来,渐渐觉得奇怪,慢慢不动了。袁樵停了好一阵儿也没有说出一句反对的话,缓缓放开了手臂,说:“你,回去后,小心火烛。” 梁玉刷地跑了。 除夕守岁,梁宅也热热闹闹的,大家闹成一团。初一一大早起来,梁玉跑去县衙拜年,对两位夫人斯文已极,却总是拿眼睛斜袁樵。袁樵清清嗓子:“咳咳,中丞快到了,可怜他这新年在路上过了,要好好设宴款待一番。” 刘夫人道:“你们两个不必挤眉弄眼打暗号,我们老啦,帮不上忙却能不添乱。” 梁、袁二人都垂手肃立,袁樵道:“是孙儿的过错……” 杨夫人这回没哭,强笑道:“谁也不能料到竟能出这样的事情,你怎么筹划,我们便怎么办吧。” 梁玉道:“我那里有人……” “你留着,”刘夫人果断地说,“在这里比跟着我们更有用。常年说要直道而行,如今却是富贵险中求了。好在你们与崔中丞都是旧识,他做事总比这里这两个更精明强干,我也能略略放心。” 梁玉道:“我这就打探他的消息去。” ~~~~~~~~~~~~~~ 崔颖要到初七才能到,杨仕达却已经下山了。下山之后,他先下帖开宴,宴请一些旧识。这些人也有往常巴结他的,也有求过他办事的,还有受他驱使过的,但是今年里这些人里就有几个没有给他送年礼。 要梁玉面前,杨仕达伏低做小,在这些人面前他又俨然已是个土皇帝了。杨仕达先核实杨荣与苏征说过的话,第一问的是袁樵都做了什么。他已知道袁樵整顿流人,这是当然的,新官上任就在官道上遇袭,有点血性的人都会有反应。袁樵还没有动到他的头上,毕喜和张阿虎他也可以权当是祭品,求的是在这个难得的机会里不要旁生枝节。 苏征的观察力是敏锐的,杨仕达听完这些人对袁樵的评价之后,心里有一股暗火——小瞧这个毛孩子了。 袁樵还没有他长子大,在杨仕达眼里还是个不牢靠的小孩子。就因出身好,这么点年纪已经是一方官长了,而他杨仕达,辛辛苦苦,如今连个官字还没有沾上,如何令人不叹息? 知道袁樵的所做所为之后,杨仕达心里也打起鼓来——安抚百姓为的是什么?治理地方!楣县治得好了,就是对他杨仕达捅刀子了。众所周知的,山下的条件比山上好,要不是山下混不过去,谁回山里? 杨仕达头顶一片黑雾,又问:“那一位娘子呢?都做了什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今年不曾献礼的“叛徒”怯怯地道:“每日出城打猎。” “不干别的了?” “有时候会派人往衙门里去,衙门里也有人往她那府里去。” “就这样了?” “她到咱这儿才几天?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能抄了张阿虎和毕喜的家! 杨仕达没再问下去,何刺史与王司马是老熟人了,不必再问。心情不好,杨仕达还是装成无事发生一般,将这场酒摆完。 客人一走,杨仕达便握住苏征的双手,问道:“先生,眼下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袁樵和梁玉要做什么,却能肯定这二人对他肯定不怀好意了。 苏征一点一点地挣开他的手,坐了下来,他说得很慢:“求饶吧。” “什么?” 苏征道:“杨公,你太心急了。即便你无所求,你所做的是兼并、是聚敛、是私募部曲、是窝藏百姓,遇到一个认真的地方官,这些都是要整治的。你将五千户诈称一万户,麻烦大了。” 杨仕达道:“谁家产业大了不这样做呢?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不做,我难道要像那些人那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