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里只能冒出这么一句话,【若易地而处,只怕珍珍等不到见‘四凶’便已经哭成泪人了。】 萧度还是喜欢温柔女子,却不妨碍他从此时开始对一个泼妇产生了敬畏之情。他问道:“听说袁郎亲自耕种,这是你教的吗?不必这样看我,像我们这样的人,断不会主动去做这些事的。” 梁玉点点头:“不错。” 萧度想了想:“那我找他去吧。” 【这又是抽的什么风?】梁玉瘪瘪嘴,【看来不像是来捣乱的,萧礼的这个人情,算是还上了?】“他今天走得远,此时再去恐怕来不及了,不如明天你们一道吧?” “也好,”萧度点了点头,很客气地道,“明日再请教。” 第115章 些许小事 萧度说“明天”请教,第二天真的又出现了。 好似将之前的种种忘了个一干二净, 萧度这个司马先去王刺史那里请示, 询问王刺史对楣州有什么想法。王刺史的要求只有一个:政绩。 见萧度恢复了正常,王刺史道:“我等代天牧民, 自当安抚一方。楣州承战乱之弊,第一是要安定人心, 其次是劝课农桑,继而教化百姓。” 中规中矩的三条。 萧度问道:“不知府君有何安排?” 王刺史道:“年轻人不要想得太多, 将这三条逐次做到,已是不易啦。” 【府君你若是只有这点想法,也难怪之前要被贬到楣州做司马了。】萧度重振了精神之后, 往昔的公子习气也回来了,忍不住点评一二。 他本是萧氏子弟,“官精”的血统纯得要命, 跟随在帝国最老奸巨滑的身边, 接触着政务、官场最精髓的部分。一旦振作, 萧度便发现王刺史的回答有许多问题。 萧司空的秉性绝不像现在表现出来的那样慈祥,萧度的脾气也与常年见到萧司空斥责各级官员有关。能在萧司空那里得到优评的,是纪申这样的人,崔颖被评为“刻薄寡恩”,黄赞被认为“腹内藏奸”, 宋奇也得到一个“谄媚乖柔”的考评, 不可谓不毒舌。 似王刺史这样的官员, 萧度在萧司空面前见得多了, 是不可能得到好评的,如果好评,那是萧司空装的,一准是憋着什么大招不是下狱就是流放。 如果萧司空当时愿意诚实一点,这样的回答通常会换来一句不咸不淡的反应:“你就只知道背这三条?”转脸就把这人的官给撤了。 如果亲近一点,萧司空的心情不错、想指点,接下来就是劈头盖脸的骂:“泛泛而谈、空说大话,简直不知所谓!三岁孩童都会背这几句,你拿来答我?安抚怎么安抚?劝课农桑你要怎么劝?教化又要怎么教?谁去教?教的人自己明白事理吗?你道贴两张告示就算完了吗?那样要一个文书就行了,要刺史做什么?养来空费国帑吗?” 如果关系密切,比如自家子侄,骂得就更让人抬不起头了。萧度的二哥萧绩,外放当刺史头一次回京述职,被萧司空训得怀疑人生。“你怎么才能知道百姓心安了?你怎知是民风淳朴还是防民之口?你怎知满眼青苗是补种搪塞还是真能产粮?读书读出来是正人君子,还是诡谲小人?如何评判?你又怎么能不被蒙骗?你要是被骗了,下面的百姓因而家破人亡,你担得起吗?你说!说不出来就别吃饭了!傻子饿死算了!” 萧度偷过饭给萧绩。 以萧司空的要求来看,王刺史是不合格的。他既没有列出来楣州编下有多少户口、开荒多少田亩、赋税多少、产粮多少,也没有规划任期内要开设几所学校,都由什么样的人教授课业、又要招收什么样的学生。没有一个直观的、量化的评判标准。王刺史说的话虚的多实的少。 【明明朝廷有考核的数目的,】萧度腹诽,【难道是要考验我?】 萧度虚心地问:“府君,怎么样才能知道这三条做到了?譬如开荒多少,水利灌溉多少亩田地……之类。” 王刺史道:“这些数目正在清点,唔,说到这里,司马不妨与各县县令多多交往。”他并不像萧度怀疑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