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现在可能还活着,动作快点。」 纸鹤在姜莫卿手中,一道灵符下去,纸鹤的长颈灵动往前延伸,尾翎向后伸直,原先纸质僵硬的翅膀变得柔软,上下的拍动着,彷彿活了过来,他打开窗户让他飘了出去,就飞在挡风玻璃前头10釐米左右,姜莫卿重新打档放下手剎车,纸鹤若有所感地往前飞了。 将近10分鐘后,他们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下了车,徒步往山林间走去,又10分,纸鹤撞到了一栋盖在山林里的木屋表面,停了下来。 玄裔在几步开外就已经闻到,那散在空气中的血气。 他心里一紧,一个箭步就要上前,被姜莫卿及时按住肩膀,他传音道,『小心,不知里头有几人。』 玄裔用手背擦过鼻子,点了点头,林间泥泞,并不至于让他们发出脚步声,他们慢慢的移动,木屋盖得很精緻,甚至有个走廊,小阶梯可以上去开门,然而木屋是安静,甚至山林间的虫鸣鸟叫也十分清晰,但木製的走廊肯定会发出声响,玄裔伸手拉了拉姜莫卿的衣摆,传音道:『你别上去,我化做猫身去看。』 他点了点头,玄裔快速把背包放下,无声息的化做黑猫,从衣服里鑽出来,轻盈的踩上阶梯,血腥味在猫的嗅觉里浓郁得令人无法忽视。玄裔沿着走廊绕着,倾听木屋里的声响,脚步声很轻,一个人,他绕到血腥味最浓郁的地方,那里有扇窗,纸鹤掉在窗户旁,『在这里。』 『几个人?听得到吗?』 猫伏在地板上,尾巴不经意摆动,听了几秒,『一个人,从刚才就是一个人,脚步很轻,左右走着。』 姜莫卿已经走到那扇窗前,手上提着剑,他手脚轻缓地跨过走廊木桿,躲到窗下,『我稍微推开窗,要是有动静就喊。』 『好。』 窗户是左右开闔式的,他小心翼翼地扒着窗框,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地拉动窗户,窗被打开了一点点的缝隙。姜莫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镜,又掏了一颗蓝色的玻璃珠,珠子上头有个同心圆,看着就像一支眼睛,随手画出一道灵符,就见成符后手镜上的画面闪了两下,便成了他们面前的景色,玄裔的耳朵支了起来。姜莫卿把玻璃珠放上窗檯,眼睛对着里头。 猝不及防,玄裔看见了一个令他秉住呼吸的画面。 韩寒侧躺在一张长板凳上,他脸色惨白,如同睡着般闭着眼,脖子上的鲜血流淌,染红了前襟,染红了长板凳,鲜血淅沥沥地往下滴被接到一个脸盆里。 姜莫卿手顿了一下,转动那颗珠子,画面带到了韩寒的后头,是一个人,正在炉边煮着水,是神色平静的许百合,她揭了锅盖查看,然后又转过头,手上是一把从案边拿一柄刀子,姜莫卿看着手镜,左手往旁侧伸,拿了到廊下的小凳子。 砰! 被猛地往地上摜的凳子滚动发出剧烈声响。 许百合恍若未知往前走动,姜莫卿用力推开那扇窗,玄裔后脚一蹬便跳了进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化做人形,直扑到了韩寒身边,伸手按住了他的伤口,血还在流,泊泊地渗着。 沾染了鲜血的手指滑腻,他感到脖子的皮肉随着他的手指移动,玄裔感觉心跳剧烈,他喊着韩寒的名字,但触手虽温,却是面无血色。 他低头去听,希望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那怕打喷嚏也好! 但他却一点反应也无。 「你不能死,小寒,小寒醒醒,不要死,不要死!!」 「小关?」细细的,温和的询问声传到他的耳畔。 玄裔愣了一下,秉住了呼吸,而当那声音再次出现时,才又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小关?是你吧?你怎么了?」韩寒还在问......在他头顶上问。 他一下子放手了,往后坐倒在地上,韩寒发出了一个叫声。 再不愿意,他也只能仰起头,无声仰望着韩寒面露询问的魂灵,一股热流縈绕在他的眼眶中,他觉得全身的力气一下子都被掏空了。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尖叫,他无须转头便能认出,那是许百合放声尖叫,彷彿用尽全力,深受惊吓。 玄裔闭了闭眼,坐在地上,多希望他在睁开眼时,能回到他的家甚或他的教室,然后,他可以告诉别人,自己做了场噩梦。 如果,如果这只是梦,能有多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