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浅低下头,踢了踢脚边不存在的石子,噘着嘴嘟囔了一句,“二叔他……我不喜欢他,要是你真是我二叔就好了。” 燕南疆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起来,伸出去的手顺势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头发,才缓声道:“二爷这个人脾气坏了点,总会有人教训他的,别难过了,嗯?” 姚浅眨了眨眼睛,“要是燕二爷某天走在路上被人打断腿的话,我可不知情的!” 聪明的小丫头,燕南疆无奈的笑了笑,拍拍她的脑袋,“跟我来吧,等你表姑回来不知道要多久,你这一身汤汤水水的不赶紧洗了,当心发臭。” 姚浅弯了弯眼睛,抱着衣服跟在燕南疆身后,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你不是我二叔,那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没人的时候我要怎么叫你呀?” 燕南疆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好半天才道:“我一天是燕南疆,就一天不能有自己的名字,问了也没什么用。”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姚浅绕到燕南疆前面,直视着他的眼睛,燕南疆也低眼看她,两人目光相对。 良久,燕南疆才低声说道:“我姓顾,顾长安。” …… “顾长安!” 一位阁老推开堆积如山的卷宗,近乎癫狂的念出了这个名字,他周围的几位阁老已经对顾这个字有了条件反射,顿时纷纷靠拢过来。 “孙老,可是有什么发现?”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挤开众人,凑到了孙老身边,顿时也成了第二尊雕像。 孙阁老抖着手捧起了卷宗,一字一句的念出声,“顾哑郎,瑞元九年入西平府燕氏奴籍,面有红斑,声哑,腿有疾,生年不详。” 当年小皇子是和太子起了争执之后离宫出走,皇家族谱上记载他面生红斑,声哑,却没有腿疾,何况小皇子是识文断字的,怎么也不会被卖做了奴隶,还上了奴籍,众人面面相觑,对于先帝,也就是当年的太子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然而这并不是重点! 孙阁老拿起一直紧握在手里的卷宗,往下念了下去,“顾南,瑞元十九年生人,卒于延宁六年,西平府燕氏家生子,延宁三年生一子,得家主赐名长安。” 几位阁老纷纷反应过来,“延宁三年生人的话,也就是说这位殿下今岁三十有四!” 和顾氏皇族的子嗣单薄伴随着的是顾家人顽固的长寿基因,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众人都没能想到昏君竟然只折腾了十八年就死回去见高祖了,三十四岁对他们来说,简直年轻的不能再年轻了,就像高祖,他三十四岁的时候打下了天下,然后当了五十四年的皇帝。 不说内阁握着卷宗喜极而泣,当天下午就起草了一份昏君遗诏,自然,继位之事也不是穿身龙袍就完事的,在这之前,内阁特意派了人去燕府探听风声。 当年顾长安顶替燕二爷上战场的事情其实不算秘密,只是后来闹出的动静太大,世家大族都会干一点的龌龊事变成了欺君之罪,亡羊补牢之下,燕府把所有知情的下人都遣回了老家,紧急让燕二爷离京,所以顾长安是顶替了燕二爷的身份没错,但是燕二爷是在京城逍遥了好几年之后才离开的,所以他顶替的却是另外一个下人的身份。 内阁查的很快,这也是因为平时和他们很不对付的锦衣卫出了大力,天子走狗说起来威风,但主子没了,走狗就是落汤狗,锦衣卫再也不敢作威作福,这阵子为了找点有顾氏血脉的人差点没把整个京城掀翻,就连先帝曾经一夜恩宠过的花魁都查了再查,确保那花魁后来生下的孩子和先帝无关才作罢。 燕府做事本来就不太严谨,这点小事自然逃不过号称能查清你三年前一顿晚饭吃的是什么的锦衣卫的法眼,都没过第二天,黄昏时内阁就得到了全盘消息,从顾长安这个人出生到上一顿午饭没吃都记的清清楚楚。 孙阁老当场就拍了桌子,手心拍的通红,眼里都带泪了,他不敢置信的用八十岁老头绝对扯不出来的嗓门叫道:“他们竟然欺君罔上!用家生子替上战场!” 几位阁老面面相觑,一个看上去不超过五十岁的阁老轻轻咳了一声,小声道:“孙老,重点,重点。” 孙老哦了一声,拿起资料,眼里的痛心几乎都要溢出来了,他叫道:“而且竟然还让长安殿下上战场,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的啊……” 说着说着,他眼里就落下来了,“二品武将……还全是凭着战功得来的,燕家人根本就没帮我们殿下打点过,边关那种地方,边关那种地方……” 他竟然有些说不下去了,想起早晨那个器宇轩昂敢于和内阁众人对视还丝毫不失气度的武将,他简直想回到那个时候,扑通一声跪下,抱着他的大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