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黛君不管不顾:“就算不谈公司的事情,你爷爷年纪大了,一身毛病,是我照顾着替他送终;你爸爸体检查出肠内阴影,是我一个人联系专家,带着他去做的手术;你妈妈这几年来,进过三两回医院,回回都是我在身边……他们头疼脑热浑身不舒服带他们去挂号看病的是我,在你家人手术室外头等的人是我,住院时辗转反侧熬夜照顾的是我,真正替他们养老送终的还是我。” “你别说了。”盛君豪有些难堪——事实上他并不觉得愧疚。 “还有……”说到这,这些年的回忆,一幕一幕地出现,裴黛君眨了眨眼,看不出神态有什么变化,只是死死地掐着自己,“我和你,你刚接手天盛压力很大的时候,是我每天安慰你、陪伴你;你无处次去应酬,喝得烂醉如麻,回家连自己脱袜子都不行的时候,是我在你身边照顾你;就连你时不时无理取闹发脾气的时候,也总是我在选择包容、主动道歉。” “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盛君豪。”她忽然笑了,“你觉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你努力的成果,可我要告诉你,如果没有我,也许再过十年,你都达不到现在的成就。” 她还以为提及这些,盛君豪会跟着触景伤情——最起码,也该为自己的出轨、对父亲的不逊感到愧疚,可并没有,她太了解他了,直到此刻,他的眼里、神色里、心里,竟然全都是被揭底的不满、暴躁,对她说的话感到厌烦、难忍。 这算什么男人?他配让她流眼泪、配让她伤心吗? 他不配。 盛君豪狼狈不堪,他不想再扯这些了,僵硬着脸:“我们回归正题,谈调解的事情……” “调解可以。” “爸!”裴黛君怔忪回头,她不想爸爸为她退让。 裴闹春露出厌恶的神情,看着盛君豪像是看什么污秽的玩意:“我可以给你写调解书,我只有一个条件。” “你要多少钱?”盛君豪追问。 “除了医药费和法律规定的赔偿,我不会找你多要,而你想要调解书,很简单,请你立刻,和我的女儿离婚,像你这样的恶心玩意,我不想我的女儿和你多掺和哪怕一天。”裴闹春话说得极重。 这也是他早就算好的想法——盛君豪这个人,心是黑的,如果不能早日割舍开联系,对方能干出来的事情太多了,别的不说,就说私下转移财产、搞出一堆夫妻共同债务,他还真干得出来。 听了爸爸的这话,裴黛君倒是能理解,她默默地伸手,和爸爸的手交握在一起,拥有了无限的力量。 谢律师和盛君豪的眼神交汇,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行,离婚,你想要多少?”他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法律上,共同财产有多少就是多少。”裴黛君比他更冷静,“婚后你财产的增值部分,一人一半。”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盛君豪拍桌,“婚后的财产增值都在房产和天盛上了,你根本就没有工资,凭什么拿一半。”他只恨一切来得突然,从前他毫无防备,大部分财产都在他的名下。 “你搞清楚,我不是狮子大开口,我只是拿我该拿的,对了,股份我不要。”裴黛君的口气轻飘飘,“我嫌你掌管着的天盛脏,你要是非给我,可以,我转让给谁,我就不能保证了,毕竟也要谢谢你,我这些年,认识的人还真不少,包括你的竞争对手,不巧,我也认识几位。” “你这是在威胁我。”盛君豪最愤怒的在于——他还真被拿捏住了,他大脑飞速运行,他的大额财产,都在公司股份上头,若真要折现,他个人的资金链恐怕都得伤筋动骨了。 “我要的是公平。”裴黛君笑了,将散落在面前的头发拨到后面,“当然,如果要慢慢打官司咱们也可以,我认识的律师,还是有的,对方肯定有兴趣打这么一场能打响名气的大官司,只是不知道你等不等得起了。” “不可能给你一半,你想想清楚,这些都是我辛苦拼搏来的,你轻而易举,就想要拿走一半?可能吗?”他像是一只失了毒牙的蛇,找着机会,却没法发出毒液。 裴黛君看着这个男人,只觉得陌生又令人厌恶:“不是我轻而易举的拿走,而是这本来就是我应该有的,我不想再和你争了,事实上就算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