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在二月的天气里,短短的几分钟内,汗水打湿了他内衣。 “安安……”一片无人回应的土方,根本看不出陶梓安在哪里。 “去找搜救犬确认位置!”有人在人群中吼道。 手指发抖的许砚,突然从通讯录里找出顾宇时的电话,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打过去。 在顾宇时的手机里,许砚的号码是个陌生号码。 而这种没名没姓的骚扰电话向来很多,顾宇时一般直接挂断,可是今天他迟疑了片刻,接了起来:“喂?” “安安在工地遇到了塌方,你有他的手机定位吗?” 这是顾宇时接起电话听到的第一句话,五分钟后,他的车子在路上飞速地行驶。 打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和陶梓安的距离,那个红色的小图标像他的命一样重要。 “坚持一下……陶梓安……我很快就来了……”顾宇时在高速上玩命地踩着油门,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到半个小时。 毫不在意路上发生的好几次惊险状况,顾宇时的车直直开进工地,一下车便跌跌撞撞地扑过去…… 许砚和顾宇时,今天注定是他们二人最狼狈的一天。 头上脸上全是土,确认陶梓安的位置便玩命地挖。 当挖到用来防护的木板和纱网,所有人的心里都高高地升起一丝希望,是木板,假如人在木板下面就太好了! 但是仍然不能排除重伤或死亡的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陶梓安!”掀开木板的一刹那,向来内敛的顾宇时哑声唤了一声,比许砚更快一步地够到了熟悉的人。 许砚收回去抱人的手臂,紧紧地握了下拳头。 满头满脸是土的男人,眼睁睁看着顾宇时把身体发软的陶梓安抱起来,一脚深一脚浅地往车上跑。 “再挖!”被埋的还有一个人,许砚不能走。 “老板!老陆也在这里!” “他晕过去了……” “快送医院……” 许砚作为老板,不仅要为陶梓安的性命负责任,同时还要为员工的性命负责任。 他和几名工人合力把老陆抬上车。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从工地出发,飞速地赶往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砰——”两名昏迷的遇害者被推进病房之后,顾宇时揪着许砚的衣领,将人一把推到柜子上,紧接着便冲上狂揍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挨揍的许砚一动不动地任他打,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跟顾宇时动手,他的心都落在正在救治的病房中…… “你们在干什么?喂!住手!”医务人员听见动静,过来拉开正在单方面殴打的顾宇时。 “不要在这里打架!” 顾宇时挣开拉住他的男医生,转身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平息的怒气,还有焦急。 浑浑噩噩的许砚,被人扶起来之后,抹了把流血的嘴角,整个人仍未从陶梓安被活埋的事故中走出来。 此时他仍是手脚冰凉,魂不守舍。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过去了一会儿。 “两位病人都醒了,生命体征均为正常,目前没有什么大碍。”一位医生终于打开门出来,拉下口罩说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