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很喜欢满哥儿,以后咱们多抱着他来给祖父请安……”这样,祖父对张居龄或许又能亲近起来。 张居龄“嗯”了一声,揉了揉妻子的头发:“都听你的。” 顾晗看了他一眼,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张家的子孙到了满哥儿这一辈,从的字是灏,满哥儿的大名也定了——张灏宸。寓意其一生宽广、豁达,不为俗事烦忧。 天亮天黑,日出日落,生活就这样平凡的一页页掀过。该有的都有了,该求的也如愿了。 仿佛特别的美满。 张居龄却不这样觉得……妻子和往常一样。照顾满哥儿有余时,给他绣衣衫,做鞋袜。等他回来吃晚膳。甚至亲自动手给他做牛肉馅小笼包。有时候衙门里没什么事情,他到家早了些,妻子还会欣喜地抱着满哥儿去迎他。 外人看来,实在是夫妻恩爱了。 但就是在这些周全和欣喜的最底层,他却感觉到妻子心底淡淡的难过。或者也谈不上难过,只是对他些微的冷淡。 他是敏.感又多思的人。无论什么事摆在面前,都是前思后想,思虑再三的。如何会猜不到? 张居龄试探着问,顾晗就顾左右而言他的搪塞。几次过后,张居龄便也不问了。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时间一久,连贴身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都感觉到了主子之间的疏远。 农历十一月十五,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漫天卷了下来,又犹鹅毛。 顾晗手捧热茶,看着窗外,怔怔的发呆。 梁嚒嚒挑帘子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走至内室给顾晗行礼:“少夫人安好。”说话间,递了一封信过来,“家里二夫人给您的。” 顾晗接过信,大致看了一遍。母亲说不知道为什么,大伯父突然罚顾晴跪了三天祠堂,阖府皆之。要不是有大伯母拦着,板子都要挨身上了。 顾晗一愣,大伯父顾景然浸.淫官场多年,最是圆滑、稳重的,怎会当众给顾晴如此没脸? 她记得,大伯父是很以顾晴为傲的…… 还没有等她想明白,找娘的满哥儿便由乳母抱着过来了。他如今快三个月了,抬头、翻身都学会了,哭的次数也慢慢的减少,见了喜欢的东西还会咧开小嘴笑。 满哥儿一看见母亲,小手就伸了过来。顾晗熟练地抱着他,打开槅窗让他看外边正在下的雪花。 满哥儿是第一次看见雪花,大概太惊奇了,竟然目不转晴地看。 “满哥儿,那就是雪花,等你长大了,母亲陪你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好?” 满哥儿被母亲.亲了下脸颊,觉得痒痒的,便“咿咿呀呀”地躲。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眉眼倒是弯了下来。更像张居龄了。 顾晗看的一愣。 梁嚒嚒看满哥儿可爱,也伸手逗他:“屋里添了孩子,就是热闹。少夫人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她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便摆手让屋子里其他伺候的丫头们都出去,低声道:“少夫人,老奴想劝劝您……您就只当老奴僭越了。” 顾晗去扶满歌儿的腰,“嚒嚒尽管开口。”她是自己房里的管事嚒嚒,做的事情也都是为自己好。 她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怎么添了哥儿,您倒和三少爷生分了……”梁嚒嚒叹一口气:“三少爷如今的官做的愈发大,您可得好生笼络着……别让外边儿那起子无赖钻了空子。我是活一辈子的人,吃的盐比您多些……实在是人心险恶。”她自来是伺候老夫人的,有些见识,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官做的也大。都有人送什么瘦马,良.妓的。好在当时顾家的老祖宗还在,管的严格。老太爷也不敢有那方面的心思,不然府里不知道会有多热闹呢。 顾晗苦笑了一下,“……嚒嚒,你不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