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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此事必成姑苏城中笑谈!”略一停顿,拱手道,“未曾请教尊讳?”

    沈徽微一沉吟,报了秦元熙三个字,是将他母族姓氏和表字凑在了一起。

    许子畏起手将那扇子递上,倒是很有诚意,“今日有缘相识,许某将此扇送与秦相公,还请笑纳。”

    容与知他才名卓著,平日千金也难购得一副丹青翰墨,现下肯白送,看来是对沈徽青眼有加。

    沈徽却只一笑,接过扇子,吩咐容与取银子出来,说道哪怕只是象征一下,也该尽一番心意。

    许子畏见他坚持,索性笑着收了十两银子,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多收了,“宝剑配英雄,红粉赠佳人。世上知音最难觅,难得秦相公解我意,请就不要再拿些阿堵物为难我了。”

    沈徽也不和他虚客气,欣然点头,许子畏于是邀他去城外的别业饮酒畅谈。

    容与可不敢让沈徽在外游荡,倒是想起要去拜访萧征仲一事,灵光忽现,向许子畏躬身揖道,“多谢先生相邀,只是天色不早,家主不便再去叨扰,小人倒有一事烦请先生帮忙。因家主初到苏州,想拜访萧征仲先生求一副墨宝,听闻萧先生并不见陌生访客,不知先生可否代为引荐,让家主能有缘拜会?”

    许子畏醉眼半眯,打量着容与,暗忖这秦元熙必是世家公子,连身边的小厮都出落得容止清雅,谈吐从容有礼。半晌,才悠然一笑,“那个萧老头啊,好说好说,秦相公既想见他,我一定促成。明日卯时三刻,就请秦相公在阊门外等我,我引你去见那老头就是了。”

    沈徽浅浅一笑,点了点头,方和他拱手道谢。他也不再多言,自携了那小童晃晃悠悠去的远了。

    次日一早,容与先服侍沈徽穿戴好,因要陪着去萧府,他特意叫侍卫买了一身短打,扮做个小厮模样。

    惹得沈徽饶有兴味的盯着他,脸上虽淡淡的,眸子里却有星星点点的笑意,“可惜了,这么副形容儿,充做个使唤人,岂非暴殄天物。”

    眼见着他今日心情大好,想是为昨晚遇见许子畏,那样的狂生在京里本就不多见,更别提朝堂之上,哪儿有人敢在皇帝跟前那般轻狂,因此更觉得新鲜有趣儿。

    只是这精神一足,他那好揶揄的劲头又冒出来,容与就成了他打趣儿调侃的最佳对象。

    容与听着失笑,这也算是称赞了吧,倘或搁在旁的内侍身上,被主子这么一夸,怕是要喜笑颜开,忙不地的说起奉承话了。

    脸上虽也挂着淡淡的笑,可讨好趋奉的言辞,到底说不出口,想了想索性不言声,规规矩矩错后半步走在沈徽身侧,伺候他出门去了。

    那萧宅原是座典型的江南园林,许子畏带着沈徽二人一路穿轿厅、花园、曲廊至西南处一隅小庭院,来至萧征仲待客的书房。

    萧征仲年过半百,须发未白清矍健朗,见许子畏引客进来,搁下手中笔,含笑颌首,又对许子畏笑道,“多日不见昌圃,我以为你又寻到哪处好山水写意去了。”

    昌圃是许子畏的字,他一壁与萧征仲寒暄,一壁将沈徽介绍给他。

    许子畏将沈徽的来意说了,萧征仲先是凝神望向沈徽,又转而看了一眼容与,抚须良久,请沈徽去看书案上刚刚做好的一副画。

    他画的是山中村落景致,崇山峻岭环抱中见开阔,山间有一瀑飞泻,于山脚下汇成清浅池塘。绿荫之下掩映村郭,中有闲客拄杖相访,其意态尽显隐士风流。

    沈徽看罢笑赞,“萧先生此画兼具粗细两者风貌。粗笔有沈周温厚淳朴之风,又有细腻工整之趣。工笔则取法于王蒙,苍润浑厚,潇洒酣畅。笔墨精锐,气韵不凡,令人叹为观止。”

    萧征仲微觉诧异,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许子畏则在一旁含笑不语,望向沈徽的眼神似有几分嘉许。

    其后三人分宾主坐定,萧征仲笑问,“不知秦相公与昌圃是几时结下的缘分?”

    沈徽直言昨日与许子畏方才初见,说着笑看许子畏。后者会意,将昨日酒楼之事讲给萧征仲。惹得萧征仲听了忍俊不禁,用手点着他,直笑得说不出话。

    笑罢,又问沈徽,“听秦相公口音,应该是京城人。老夫离开都中有些时日,故人不多,不知秦相公是从何处知晓老夫拙作?又是哪一幅入得青眼,可否告知?”

    沈徽半真半假的回答,“秦某的确是京城人氏,曾见到先生所做湘夫人图,一见之下再难忘怀,所以今日冒昧登门求访先生佳作。”

    萧征仲神色一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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