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老韩啊,现在县里财政紧张,你们更换冬装的事,还是先缓一缓吧。” 韩琛道:“再缓一缓,冬天就要过去了。” 卢运长大笑道:“那不更好吗?” 韩琛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下班回到家里,韩琛一语不发,还在怄气。 妻子林薇岚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林薇岚不由得笑起来,说:“我听说只有向卢运长纳过‘投名状’的官员,才能被其视为心腹。你没有向他纳‘投名状’,他处处针对你,那也不奇怪呀!” 韩琛听出妻子话里有话,就问她:“难道你也希望我向卢运长纳‘投名状’吗?” 林薇岚道:“我知道你为官一任,有心替老百姓办点实事,可是你的想法再好,得不到卢县长的支持,那也白搭呀!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给他纳一个‘投名状’,日后办事少些阻碍,岂不更好?” 韩琛叹口气道:“唉,你不明白,第一,我韩琛清廉了大半辈子,可不想晚节不保;第二,卢运长此人贪心太重,民怨沸腾,迟早会要出事,我若有‘投名状’握在他手中,早晚要跟着他倒霉。” 林薇岚笑着摇头,说:“这倒也未必,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既能向卢运长纳‘投名状’,又无诸多后顾之忧。” 韩琛看着她问:“真有这么好的事?” 林薇岚点点头说:“我几时骗过你?只是有一点要求,你得遵守,那就是一切都得听我的安排。” 林薇岚比韩琛小十多岁,年方三十,出身书香门第,曾留学英国,原来在省城一所中学教授英语,为了韩琛才辞职,甘心情愿做个家庭主妇。 韩琛知道妻子聪慧过人,善解人意,就点头答应,说:“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我一切听你安排就是了。” 这天傍晚,韩琛夫妇俩来到卢运长位于青阳山下的别墅。林薇岚身着一袭蓝色碎花旗袍,越发衬托出她的高挑身材和婉约风姿。 卢运长眼睛都看直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搓着手干笑道:“哎哟,什么风把弟妹给吹来了?” 林薇岚看看韩琛,韩琛的表情有些木讷。 她大方一笑,道:“卢县长,咱们是来向您纳‘投名状’的呢!” 卢运长干笑道:“不敢不敢。”把二人让进书屋坐下。 韩琛抬头一看,书房里贴墙摆放着一只大保险柜,知道这就是卢运长收藏“投名状”的地方,心中不以为然。 双方坐下喝茶,不大一会儿,又有三个人被管家老曹领了进来,分别是恒丰当铺的大掌柜吴恒丰、和记米铺的老板张大年和楼外楼歌舞厅的钱老板。 三人坐下,寒暄一阵儿,恒丰当铺的大掌柜吴恒丰首先起身,冲着韩琛一抱拳,说:“前一阵儿,咱们恒丰当铺深夜遭窃,损失惨重,幸得韩局长关照,及时破案,追回损失,在下感激不尽。素闻韩局长不贪钱不爱财,唯喜收藏文玩字画,正好在下日前购得一幅石涛的画,现转赠韩局长,聊表心中谢意,还请笑纳。”说罢拿出一幅立轴,缓缓展开。 众人起身看时,却是一幅清初大画家石涛的《江渚霜色图》。 卢运长对字画古玩颇有些研究,近前细看,只见画面上描绘的是一片江村风景,深秋季节,江渚高地,新建茅屋里正欢迎千里归来的好友,江村树木各具情状,似有欣逢佳宾之意。远处山水以淡墨抹出,意境寥廓清新。 卢运长边看边赞叹说:“此画笔墨高妙奇古,意境疏简清新,技法纯熟,确是清初大家石涛的作品。这幅画在市面上的价钱,不会少于一千大洋吧?” 吴恒丰忙道:“卢县长好眼力,市价正是一千大洋。”按其时的物价,一块大洋可以买一担大米,一千大洋可是一笔巨款了。 韩琛摆摆手,正想拒绝,林薇岚却扯扯他的衣角,上前收下吴恒丰的画,道:“那我就替韩局长谢谢吴老板的美意了。” 卢运长看在眼里,哈哈一笑,看韩琛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和记米铺张大年送给韩琛的是一件东阳木雕观音像。木雕高约尺余,观音手托柳枝,垂目俯视,姿态优美,观之可亲。 卢运长看了,说:“哎呀,这应该是明朝木雕大家孙雪居的作品,甚为罕见啊!” 张大年说:“我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已经年过二十,一事无成,张某想让他在警察局混个差事,还望韩局长成全。” 韩琛迟疑道:“这个……”他话未出口,林薇岚已经收下了这件价值不菲的木雕观音。 楼外楼歌舞厅钱老板送给韩琛的,却是一棵白菜,一棵通透嫩绿的翡翠白菜,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个头竟有真白菜那么大。连卢运长也不禁眼红起来,叹道:“这一棵翡翠白菜,可是价值连城啊!” 韩琛见妻子在向自己使眼色,就哈哈一笑,收下这棵翡翠,问:“不知韩某有什么可以帮到钱老板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