侈的年代,满嘴的肉香和油香该是什么样的享受。 李菊花就将柱子的碗单独放到一边,明儿个用滚水过一遍,就够做菜汤上的浇头了。 “喏,水煮蛋,娘给你剥。”李菊花拿起一颗就在桌上磕开道缝,接着轻轻一滚,一颗白生生的鸡蛋就剥好了。 柱子揉着肚子,哀嚎道:“娘,我实在吃不下了!嗝――”说着又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李菊花将剥好的蛋放回碗里,随手摸了下柱子的肚子,好家伙,圆滚滚,果然是饱了。 “非要吃,不给你做你还闹!就说那么一碗猪油炒饭肯定够你吃的。” 柱子嘴四周吃得油亮亮,李菊花给他擦。 “罢了,孩子么,现在吃不了就给他搁碗柜里头,明儿个热了再给他吃也一样。”裴大娘拉过柱子的手,摩挲着,“乖孙子,今儿个学堂里苏先生都教什么了?” “今天先生复讲,没有教新的。” “好,先生讲课你要认真学,听到没?” 柱子今天格外地听话,依偎在奶奶身边,乖巧地点了点头。 被裴华的事情闹得心神不宁的裴大娘也只有这会子才觉得生活有些盼头,自打去了学堂,柱子眼看着一天比一天懂事,以前只一味知道瞎玩瞎闹地淘气,现在也坐得住了,背起书来竟也挺像回事儿。 其实若是裴大娘去学堂其他孩子家里去瞧瞧,也差不多都这样。苏先生教得细致又有耐心,《声律启蒙》也是很基础的识字入门书籍,村里的孩子们虽然底子差,但一天学一点,进步都很快。可在亲情滤镜下,裴大娘非认定柱子是所有这些孩子当中最聪明的,也是情有可原,因为张二娘也是这样想的,张二娘认为,学堂里坐着那么些孩子,最机灵的就要数顺子和虎子了。 裴大娘摸着柱子的头,转念又想到,裴华若是和李曼的亲事吹了,柱子以后得少了多少的助力,本来一条好好儿的康庄大道都给柱子铺好了,结果,这挨千刀的二小子,把一切都给搞砸了,看着宝贝大孙子聪明的大脑门儿,裴大娘心中无名火又起,愤愤地说:“谁也不准偷偷给华子送吃的,谁去送了,那他自己也跟着别吃了!” 说着就瞟了眼裴勇,意思很明显,这话就是说给裴勇听的。 而此时的裴华早已经醒了,一个人在黑暗里静静等着,看李曼的爹娘会不会寻上门来,只是默默等了好久,也没听见自家院子里有什么异动。 肚子早就已经饿了,中午被柱子催得只胡乱扒了饭,菜都没吃上几口,但吃不吃晚饭,裴华并不在意,也没有去厨房找些东西来吃的念头。 “小叔――”屋门口,柱子的声音小小的、压得低低的,“小叔,我是柱子,快给我开门。” 裴华甚至都猜到了柱子为什么而来,脸上带着笑,从床上一跃而起,给柱子开了门,只见柱子旁边还站着裴勇,柱子如同偷油的小老鼠一般,缩头缩脑,不时回头去瞧奶奶和自己的屋。 “小叔,快,这是我今晚故意和娘要的鸡蛋,给你。”柱子塞给裴华一个小碗,里头一个带着壳,一个已经剥了壳,柱子还将手掌圈在嘴巴旁边,“小叔,你快吃吧,别让奶奶看见。” 说完,又回头朝奶奶那屋看了下,又气声说:“小叔你吃完,把鸡蛋壳和碗都藏起来,别让奶奶看见了,奶奶说了,谁给你东西吃,她就不给谁饭吃。” 裴勇连忙捂住柱子的嘴,有些尴尬地朝着裴华笑了笑,又递给裴华一大碗热粥,爷俩用出去解手的借口偷溜了出来,没敢生火,就用滚水兑了凉粥,端了一大碗给裴华,加上那两颗蛋差不多能对付一顿了。 “华子,娘那个人,说话就不经大脑,有坏嘴没坏心,你别往心里去,快趁热吃了,早点睡。” “多谢你了,哥。”裴华没有就裴勇评价裴大娘的话发表任何看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