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如今又这样,若是腿伤能养好,还自罢了,若是……”裴勇顿了顿,“你这个当嫂子的,可得负起责任,别给他脸子瞧。” 李菊花当然不干了,“腾”地站了起来,扬着嗓子:“凭啥?” 结果,旁边睡着的柱子哼哼了一声,差点被吵醒,李菊花立刻压了嗓子,“我说凭啥?啥叫长嫂如母?那是死了爹娘的才这么说呢。” 这话说得实在不像,裴勇沉了脸,李菊花赶紧往回找补:“咱娘这不还好好儿的?你这不是咒她吗?” 这话术也是可以了,立刻倒打一耙,让裴勇说不出来个四五六。 紧接着,李菊花趁热打铁:“再说了,我怎么没为华子操心?我刚刚还和娘商量呢。” “商量啥?” “你先别管我们商量啥,你只和我说实话,那大夫到底怎么说的?华子的腿到底怎么样?” 裴勇皱了眉,仔细回忆了大夫说的话:“那大夫并没有将话说死,只说得看恢复的情况。”接着又追问:“你和娘商量啥了?” 李菊花就将明儿要去村长家说和的事情给裴勇学了一遍,裴勇几乎没翻白眼,使劲儿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哎呀,菊花啊,你和娘去村长家没少受气去,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你们想什么呢?你看眼下还有成亲的可能吗?!” “你懂什么?之前还不是华子心高气傲才成不了的?眼下他还傲什么?这腿大夫也没说死就跛了,县丞夫人家的大公子不就在省城里吗?到时候请了省城的名医,我看连个疤都不会留。”李菊花越合计越觉得有门,“你是没看到小曼姑娘那要死要活的样儿啊,你说说,好歹也是个千金万金的大小姐,被华子那样打脸不娶了,还是非华子不嫁!都说是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这次小曼姑娘一表现,华子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可不是对了隼的巧事一宗吗?” 裴勇无奈地盯着一脸“计划通”表情的李菊花,再一次摇了摇头。 “整天和个小老头似的摇头叹气,就是有好运气都被你叹没了!”李菊花端起鸡汤,强迫地送到裴勇嘴边,“你又没口齿又没才干,华子也是锯了嘴的闷葫芦,要不是我,这家里可怎么好?你快些喝鸡汤吧,别瞎掺和了,好多着呢。” 隔壁杜家。 “哥,你等会儿把这个火盆和这些炭送到裴华哥房里吧,那屋子里怪冷的,让裴华哥和南子哥都暖和些。”杜芊芊收拾了一个火盆,里头夹了满满一盆的炭。 杜大山赶到医馆看到裴华鲜血淋淋的伤口,简直心惊肉跳,一下子总觉得回不了魂,经杜芊芊一提醒,连连点头,又对着季桂月和杜芊芊道:“这李菊花的样子,你们也都看到了,天天在华子屋里烧火盆,她决计舍不得,这个冬天,华子房里的炭就我们每日里送去吧。”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可着全村里打听,也没几户人家每天单独自己屋里烧火盆的。“薪柴”从本质上来讲,两者都属于柴草类的燃料,但“大者可析谓之薪,小者合束谓之柴”,薪比柴更难得些,薪柴是庄稼人的命根子,特别是在冬天,而炭,烧木余也,是竹木类植物枝干不完全燃烧之后的产物,氛围木炭和竹炭两个种类,不像薪柴天然可得,炭需要后天加工,自然比薪柴更珍贵些。 每天送炭过去,是份大礼,一般人家没有不肉疼的。 说完这句话,杜大山又嘱咐了一句:“每日里我送过去,不多送,不然那婆娘又得从中揩油。” 直呼李菊花的全名,又称呼其为“那婆娘”,可以看出厚道人杜大山也着实被惹到了,她也不想想,当初她和裴勇成亲,大至修屋子和聘礼小到“三牲”(两对生鸡、两雄两雌,三五斤腰梅肉)不都是使的华子的月俸?如今裴华有难了,就做出各种推脱怕连累的样子,想着,杜大山犹自恼怒,啐了一句:“真是白眼儿狼!” 杜芊芊见自家哥哥也被逼得有心眼儿了,想着那个排比句: 东郭先生与狼; 吕洞宾与狗; 农夫与蛇; 裴华与李菊花。 不由得就笑出了声,杜大山不明所以,脸色有些不虞:“芊芊,你可笑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