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毕,气氛才又和融起来。 只是前几日的若即若离反倒让两人的相处隐隐倒了个个儿,原本应该李曼生气诘问的,却变成了患得患失的那一方,只能说李康年纪虽小,对于姑娘家家的心思却洞如观火,不动声色之间已经将李曼的心思掌控住了。 二月里,春天的脚步轻。薯井旁的苦麻菜醒了、抽出嫩苗的茵陈蒿也醒了,而戴着虎头帽、穿着毛窝的萝卜头孩子前后左右地玩闹,白薯块儿也跟着复苏了。 杜大山是个手艺人,家中田地不多,杜家院子里倒是杜小芹最有农活儿的经验,自是因为在彭家早就做惯了的缘故。将压了整整一冬的大石板搬起撂到一旁,接着从三四捆的苫草扒开一道缝,白薯块儿这才透过气来。 “小芹,给弄来了。”季桂月抱了半怀的高粱杆儿,搁在地上掸身上的灰,“那驴粪也晒得半干了。” 杜大山在木匠房里忙活、杜芊芊去了县里送货、季桂月和杜小芹领着两个孩子在薯井边上忙活,将日子过得生机勃勃、红红火火。 用高粱杆儿搭了床、再用驴粪铺炕,薯炕底下置了火道,秸秆之上铺了约莫一尺来厚的粪肥,杜小芹小心地揪下薯蒂再一块一块地插入粪肥里。 第457章 “报春” 往粪肥里头插种薯的姿势也是有讲究的,得保持斜仰,既不能太密也不能太松。季桂月也不闲着,在一旁检查种薯块儿上有没有破败的地方,妞子在彭家也是看着她娘做这些活儿过来的,做起来竟也不比舅妈差。 “舅妈,舅妈,你看,这个上头有个小破洞!” “咱们妞子真厉害,比舅妈眼睛还尖。” “舅妈,你看!又找到一个!” “哎呦,比舅妈挑得还多了!” 季桂月变着法儿地夸妞子,妞子高兴得两眼亮晶晶,春天日头里一照,方有了几分孩童应有的明朗与活泼。 安安这个小不点儿在一旁捏着根棒棒糖,咧着嘴笑瞧热闹。 等一盘炕都摆了个满,杜小芹提了喷壶潲一遍水,边边沿沿都不能有疏漏的地方。等水潲完,在用宽柄的铲子将细肥蒙于种薯块儿上。 苏岳手里提溜着两张对联似的东西进来时,正瞧见杜小芹将右手拇指和食指撑开去量细肥的厚度,种薯块儿上头盖着的细肥过薄过厚都不行,太薄了肥度不够,长出来的白薯又小又干巴;太厚又容易将茎块烧坏,得掌握在约莫一扎的位置。 “大山在木匠房里忙着,我瞅着活儿挺精细就不去扰他了,你拿了吧。”苏岳说着将手里那两张红长条儿的纸头递给季桂月。 上头分别写着“黄龙盘谷仓”和“青龙盘米缸”,这是前几日杜大山拜托苏岳写的。 这是庄稼人迎春和庆春的方式。 家里有黄髫孩子的,会去后山上采了松柏的枝条变成圆环戴在孩子头上,以祈“四季清健”;而大人们心里的头等大事,不必说也定然是庄稼地里的收成,春天正是一年农忙的起点,在这样靠天吃饭的年月,各种“报春”祈求丰收的活动也就愈加频繁和多样。比如,带着木刻印制的春牛图、唱代代相传的春歌、举着青铜质地的小牛在米缸和谷仓旁边左右绕上三圈、在屋头贴上春牛图等等,这些“报春”的民间活动通常从立春当日就开始了。 而杜大山托苏岳写的这幅对子是贴在家里米缸上的,往年村里没几个人识字、更别说写了,想要帖得特意花铜板买去,如今村里有了苏岳,不少村里人都上门求了,内容也不尽相同,除了“黄龙盘谷仓,青龙盘米缸”这样略高雅的,也有诸如“春牛到门庭,今年交好运”或者“春牛耕烂田,今年大熟年”之类更接地气的,村民们也不拘什么内容,反正有了便好,左右图个吉利的彩头罢了。 正因为如此,苏岳还多了自我发挥的空间,下了学堂就琢磨些咏春、祈丰收的词句,写了送与村里人,倒也十分开心。 此时的季桂月连带着杜小芹和妞子的手都是脏的,余下就只有安安了,可这萝卜丁又排不上用场,季桂月忙笑着招呼:“多谢苏先生,你看我这里一手的泥,烦您稍等,我去洗了手来。” 说着小跑着去舀井水洗手去了。 “这底下是什么?”苏岳对于农活儿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看着杜小芹扎巴着手在量那细肥,好奇问道。 第458章 尽职的捧哏 杜小芹有些局促,但在娘家这些日子已经让她拘束内敛的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