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抬手拍拍棺板,一只说:“棺木沼气。”另一只接:“一刻即毙!” 张活柔惊醒, 怪不得她刚才喘不过气。 她二话不说冲过去, 被阎冽拦住。 阎冽厉声问:“不长记性了是不是?” 张活柔:“那你去!” 边说边推他。 阎冽凤眼怒眯:“我凭什么去?” 张活柔直瞪眼:“你这是什么话?!” 阎冽哼笑:“听不懂么?听不懂就对了, 我说过的话, 你从来没懂过。” 张活柔气得发抖:“我没时间跟你理论!你不救我救!你别碍手碍脚!” 张活柔拿剑直指狐狸眼,骂道:“死狐狸眼, 刚子他们要是出事,我把你们斩成十八段永不超生!” 她挣开阎冽的手,挥舞桃木剑朝狐狸眼劈去。 两只狐狸眼齐整地纵身一飞,毫无意外地又成功躲开她的攻击。 那副棺木却没那么幸运,挨了剑风,在半空中翻滚了数圈,再重重摔地上。 可那么摔,棺木仍坚如铁石,丝毫无损。 张活柔拿剑尖去撬棺板,费尽九牛二虎的力,棺板就是不动,盖得严丝合缝。 时间紧逼,她别无选择,索性再次挥剑,狠狠朝棺木挥斩,心里不停默念:你们都撑住,别给活活憋死了! 越默念,心里越躁,去他妈的!这棺木竟然依旧完整无缺,连半点儿漆都没有掉! “刚子!从心!顾跃!蔡警官!”张活柔每挥一下剑,喊一声他们的名字。 只是他们谁都听不见,也没有回应。 两只狐狸眼盘脚并排坐于半空,一只说:“尚余半刻。”另一只接:“时日无多。” 说罢,用同样的角度仰起脖子,高举双手,拍了三下。 受到指令,他俩底下被张活柔斩乱秩序的送葬鬼,眨眼功夫恢复状况,该跳祭忌舞的继续跳,该敲锣打鼓的继续敲,该叫“着火了”的改叫“出殡了”。被张活柔斩毙的躺地上的同伴,于他们眼中皆为无物。 张活柔眼睁睁看着他们仿佛在庆祝盛世般的歌舞升平,除了倍觉荒谬可笑与怒不可遏,还有入心入肺的无力。 以前每一回历险,最后总是虚惊一场。她有剑有符有胆量有经验,可谓天不怕地不怕。这一回,虽然预感会比以前更加惊险危难,但她没想过或者说是不敢想,结果会是真的惨剧收场。 一声声“出殡了”笼罩上空,夹杂锣鼓声带着回响,似幻如虚,又真实无比。 张活柔将桃木剑狠摔地上,骂道:“破剑!废物!” 她转头看阎冽,一身白衫,冷眉冷脸,身为冥界三太子的他,无动于衷站在一堆群魔乱舞的送葬鬼中,毫不违和。 张活柔双手拉住他的衣襟,喝道:“你救他们!你肯定能救!快点!” 阎冽看着她不出声,眉眼间目光流转,晦暗不明。 张活柔咬牙切齿说:“我给钱!你要多少我都给!1亿够不够?不够就2亿!” “我不要钱。”阎冽极其冷静地说。 “那你要什么!说!我全都给!”张活柔踮起脚,冲着他的脸咆哮。 阎冽白眉微拧,冷声道:“你如今冲我发脾气?你若记住我三番四次提醒你的话,结果何须如此?” “我不记住!”张活柔一句顶回去,拉着他往棺木走,“你去救他们,现在就去!” 阎冽跟那棺木一样,刀枪不入,动都不动。 张活柔推过阎冽无数次,从未觉得他像此刻这么重。 “他们会憋死的,会憋死的!”张活柔一下子湿了眼睛,喉咙哽咽,吃力地把话说全:“阎冽,你救救他们!我求你,我求你了!” 阎冽喉结滚动,眼睫毛几不可觉颤了颤,就是不答应。 “三殿下,求求你,求求你了!”张活柔双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襟,脸低埋着,话声隐着哭腔。 阎冽说:“他们若要出事,你责无旁贷。” 张活柔忍着没哭出声:“我知道,我不应该带他们进来!” 阎冽又说:“我不止一次告诫你,你的剑,你的符,全是依照你所行的事而配备。你所行的事,仅指对付民宅里的孤魂野鬼。而此地,长达千年的乱葬岗,卧虎藏龙,十面埋伏,不是你身上的武器能应付的。” “我不知道这里是……我不知道……”张活柔低着头摇,说不下去。 如果她早知道这个地方凶险无边,如果她早知道! 阎冽:“知错了吗?” 张活柔:“知……” 阎冽:“以后还敢不敢?” 张活柔:“不敢……你快去救他们!” 阎冽:“再求求我。” 张活柔:“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