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咬得发紫破了都没发觉。 “皇上,”逊嫔道,“如贵人今日不舒服,嫔妾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回偏殿歇着了。没能迎接皇上的圣驾,是她的不是,嫔妾身为延禧宫主位,愿代她接受惩罚,请皇上宽恕如贵人这回罢。” 皇上哼了一声,一脸不信逊嫔的话:“逊嫔!你也不必对宫里的人过多包庇!朕虽然少来后宫,什么人什么德行,朕心里一清二楚!如贵人之前给皇后请安迟来,朕就罚过她,现在窝在延禧宫里,想必更加的肆无忌惮!” “常永贵!” 不待逊嫔说什么,皇上已先冷了辞色,他原本就压抑着滔天怒火:“你去!传如贵人到这来见驾!有任何延误,便即刻将人关进慎刑司发落!” 眼瞧着常永贵“嗻”一声出去了,逊嫔也不敢再多言,李官女子坐在凳子上听到这话,她不知内里的前因后果,吓得脸色煞白,这回不好了,这回是真的要不好了 气氛冷了下来,凝滞得令人压抑。整个寝殿里,也就兰贵人私下里心情还不错。 钮祜禄绣玥,这回她终于能亲眼得见她是如何到大霉的。一来给自己出了这口闷气!二来明天刚好可以用这个由头去永和宫请安,莹嫔娘娘定然愿意听她讲一讲今晚上延禧宫发生的所见所闻。 这几天是阴霾天,白天赶时间为了帛尧的药方给宝燕打下手,绣玥睡得比平常还沉,前几天接连应付一连番的惊心动魄,她这几天都在补眠,休养生息。 可这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也不知是怎么了,枕头是最爱的荞麦壳,被子是大豆混着棉花混纺的,褥子也很软,就是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难以入眠。 刚刚好像外面还起了好大一阵喧哗。延禧宫地处偏僻,向来夜深人静,绣玥皱着眉翻了个身,许是兰贵人又在作妖罢。 真吵呀。 她刚想要继续睡,西偏殿外响起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便是宝燕直接匆匆进门来,“小姐,小姐,快起来!皇上身边的常永贵公公来了,说是皇上在逊嫔娘娘的寝殿,宣小姐过去呢!” 皇上来了?绣玥翻开被子坐起来,半梦半醒瞪着宝燕,皇上来延禧宫做什么?还是这个时辰来,事先并没有人来延禧宫通传呀? 她伸手拢了拢头发,迷迷糊糊间,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养心殿答应了什么话,“人都去了逊嫔娘娘那边吗?” “是啊,小姐,皇上来的时候,兰贵人和李官女子正陪着逊嫔说话,正好都赶上了,一齐接的驾。” “皇上似乎是不高兴了,责备小姐没去接驾,御前失了礼数。” 绣玥翻了翻眼皮,延禧宫三个妃嫔侍奉着他,还不满意呀! 向来皇上去后宫哪一宫坐坐,看望正殿的娘娘,那偏殿就该识趣懂得避忌,瞧哪个偏殿的嫔妃,正殿也没有凑上去的道理。 怎么她就成了御前失礼了呢? 得了,绣玥想,皇上心,海底针。他是皇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瞧瞧自己身上穿着的寝衣,还有镜子里睡眼惺忪的脸,这个样子,皇上还传召她做什么,哪里还能见人呀。 叹了一口气,绣玥唤道:“宝燕,快给我更衣梳妆罢。” “来不及了小姐!” 宝燕一脸的焦急,“常公公说,皇上的旨意是即刻就要见你,耽误不得,否则立刻抓了小姐进慎刑司严办!” 绣玥斜着头讶异瞧了她一眼,这么严重? 皇上难不成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否则怎会大晚上的来找她的晦气。 糟了!她忽然想起来,她说过,要去养心殿给皇上请安的! 绣玥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她将那么多的珍宝古玩打包回了延禧宫,却将答应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皇上准保是来算账来了。 “快让柔杏给我打盆水擦擦脸,还有木槿把我那件外衣找出来披上,你给我拿镜子来,我要梳头,快去快去。” 梳头也只是梳了个最简单的高髻,连簪子都没插,将脸擦干净了,里面的寝衣都没来得及换,她披上那件浅碧色的外衣便出了西偏殿的门。 但毕竟到逊嫔娘娘正殿寝殿的时候,也过了半柱香的时辰。 绣玥匆匆忙忙走到御前请安道:“皇上吉祥。” 殿中的几个人瞧着她这身打扮,都露出了异样的颜色。 兰贵人最先开心,逊嫔和李官女子都忍不住为她捏了把汗。如贵人可能还不知道,皇上生气了,怎么还这样有失体统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