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诚去了隔壁诊室,他脱了衬衫,裸背俯卧在治疗床上。 俞火亲自给他准备了灸盘和艾绒,消毒、取穴,点艾绒,也都是她来。然后似乎是有什么事,她被人叫走了。 邢唐第一次做督灸,有些不耐热。未免烫到他,荆诚在旁边守着,来回移动龙骨灸具。 荆诚还有一位患者,有点忙不过来。但邢唐是俞火指定让他看着的,他不敢大意。 扒在督灸床上的邢唐等了片刻,俞火也没回来,他瓮声瓮气地说:“麻烦你把俞大夫找来看着我,你忙你的。” 患者本来就是俞火交接过来的,荆诚作为实习医,不太敢去劳驾俞大夫,再说,男患者做督灸,都是他负责的。 邢唐却说:“就说是我要求的。” 荆诚听他这不容反驳的语气,转身出去了。 片刻,诊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邢唐听到脚步声与先前不同,先发声,“这东西有点烫,我怕烧伤。” 烧伤是施灸过程中最严重的事故,所以施灸过程中确实要有专人在旁,了解患者感受,及时移动灸具,掌控督灸进程,避免燃烧过快导致烫伤或过慢影响疗效。 俞火闻言什么都没说,只站在床边,轻轻移动了下灸具。 邢唐不自觉地轻呼一口气,在他又觉得烫时,俞火心有灵犀地再次移动了下灸具,同时为他科普:“督灸可以去风寒,舒经活脉,对腰椎间盘突出症的冶疗效果很好。但不能频繁地灸,容易上火。最近饮食清淡一点,辛辣,寒性的东西就不要吃了。” 邢唐应下。 俞火又说:“最起码还得四十分钟,能睡就睡会儿,有我。” 有我……这话一般都是男人说给女人听的,现下颠倒过来,邢唐不仅没觉得别扭,反而莫名舒坦和心安。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俞火为什么要留自己在医院治疗。她家里确实也有行医箱,甚至还有中草药,但其它理疗的仪器等却是没有的。医院的设备是最齐全的,她要系统地给他调理身体,必须要在这里。她虽在气他隐瞒,却都在为他考虑。他想和俞火说点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要说点什么,他又想握俞火的手,可此刻是在治疗,想到她给他立的规矩,最终也忍住了。 半晌,邢唐终于低低地唤了声:“火火?” “嗯?”轻柔的语气。 邢唐却没再说话,她也没问他要干什么 。 邢唐轻轻闭上了眼睛。 诊室里安安静静地,只有他们的呼吸,和俞火来回移动灸具的细微声响。或许是她在,他安心,也或许是最近太累了,慢慢地,邢唐真的睡着了,再醒过来时,背上的灸具已经撤了,身上搭了条毯子。 他刚要动,就听俞火说:“别马上起来,先平躺两分钟,免得出现体位性眩晕而摔倒。” 邢唐翻身躺过来,偏头看她,“还以为你走了。” 俞火把手里的书合上,轻描淡写地说:“我贵,挂我号的患者少,也没什么事。” 是怼他怼习惯了,转换不过来吗?邢唐没接话,只眼角眉梢浮上笑意。 俞火也不看他,起身往外走:“衣服穿好。”表情不明朗,语气也……不太好。 邢唐才意识到刚刚翻身时,身上的毯子滑落了,此时自己正赤·裸着上身。而她,又害羞了。邢唐边起来穿衣服边想,当年听她的话加强了锻炼,保持了个好身材,看来是对的。这么想的,眼里都有了笑。 差不多快到下班时间了。 邢唐无意在她诊室多停留,未免影响她工作:“我去车里等你。” 俞火却说:“就在这儿休息会吧。”随手递给他一杯水。算是默许了他的等待。 邢唐于是慢条斯理地喝着水,等准女友下班。这一等才发现,俞火其实很忙,除了她自己的诊室,其它的诊室她也要去。扎针、取针、推拿、按摩……患者有的是随诊,更多的是住院的,本来都是排好了时间的,却总有时间观念差,或者有事耽误了来晚的,连实习的谷雨都在抱怨:“下次他们再不准时来,我坚决不等。”她都没任何不耐烦,而且推拿的时间一分钟都不少,末了还嘱咐患者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