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专业,太不负责了。都不知道多拍几张,给人留有选择的余地吗? 俞火这样想着,又看到了几帧俞一归给人看病的画面—— 他眉心轻聚,神情专注地号脉;他垂眸思索后提笔开方;他拿着方子,站在药柜前,按方配药;他没有任何不耐烦地为患者做着医嘱;深夜,他披着外衣,坐在桌前记录医案;他接到一通电话,带着行医箱要出门…… 祁淑珍似乎是不太同意,俞一归握着母亲的手说了几句什么,又指了指俞火的房间,似乎是让祁淑珍去陪俞火休息。然后,他就出门了。 俞火有点猜到他要去哪里了。 画面转换,俞火看到了年轻时候的邢唐。他躺在床上,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的样子,昭示他有多不舒服。 俞一归坐在床前,三指按在邢唐寸关尺处。感受了片刻,他眉心略微舒服展了,先前紧抿的唇角也松驰下来。 俞火作为大夫,从父亲细微的神情变化判断,他经过辩证确认,邢唐的病,自己能治。 邢外婆却很紧张,拉着俞一归的手,急切地询问着。或许是恳求。看她的神情,那时候应该是清醒的,又或许是九年前,她还没有病,至少病得比现在轻很多。 俞一归对着邢外婆解释了几句。 邢外婆的神色才放松下来。 俞一归打开行医箱,取针。 左手大拇指指甲切按在晴明穴的皮肤处,轻拨眼球,推针速刺,不捻转不提插。 同样的手法切按球、后、穴,弩法进针。 揣定太阳穴,弹针速刺,搓针行捻转泻。 揣定风池穴,弹针速刺,搓针,行透天凉之法。 以上分别留针二十分钟。 唯鱼腰穴,点刺不留针。 根据俞一归下针的穴位,俞火确定,邢唐当年确实是得了暴盲症,俞一归是在用针刺法为他清热明目。俞火至今没有遇到过相同的病例,但她清楚,晴明和球后二穴针感较强,对手法的要求极高,手法重了很容易导致小血管破裂,需以轻柔的手法疏经通络。 俞一归取针时,邢唐的神情不像此前那么紧绷难受,轻闭着眼的样子,像是睡的很安稳。 邢外婆很高兴地再次握住了俞一归的手,似乎是在说着感谢的话。 这时,原本无声的画面中,忽然传出俞一归的声音,俞火听见他语气温地说:“等他睡醒,眶深部的压痛感基本会消,视物会微有模糊,但不要紧,视野会逐渐变大,三天之内应该能恢复正常。我再写张方子,服一个疗程的药,调理一下,就痊愈了。” 邢外婆不停的道谢。 俞一归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说:“您老别客气,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本分。” 这个时候,传来了雷声。 俞火的心瞬间揪紧,她清楚地看见俞一归向外看了一眼,随即接起了手机,说:“妈,看完了,这就往回走,你带着小九睡吧,不用等我了。” 不用等我了……随口的五个字,竟成诀别。 俞火捂住嘴,眼泪瞬间溢出眼眶。 俞一归很快写好了方子,交给邢外婆。 邢外婆却拦住他,絮絮地说:“不行不行,雨太大了,不安全,再急也得等雨小一点才能走……” 或许是见雨确实太大了,也可能是邢外婆像极了母亲祁淑珍,俞一归不忍让老人家担心,他没再坚持,而是坐下了,和邢外婆聊起了天。 俞火听见他那么温柔地说:“对,小九是我家丫头,大名俞火,十五了。那是……”俞一归往邢唐的方向看了看:“哦,您外孙,邢唐,好名字。二十二,正是好年纪。”不知邢外婆说了什么,他似是有些为难,又带着几分腼腆地说:“丫头还小,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可要是将来两个孩子有缘,那当然是好……” 所以,那一年,那一夜,在还没有见到俞火的情况下,邢外婆就和俞一归提了亲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