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就是。”李鹜说:“这冤家就是捡回来克老子的,没那个命却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李鹊笑眯眯道:“我看大哥被克得挺开心的。” “……你皮痒了?”李鹜一个眼刀横扫过去。 李鹊安慰道:“大哥不妨往好处想,我们三兄弟刚结拜那年,大哥还曾对我说过,日后要做大事,娶公主——如今不也算完成一愿了?” “你是真的皮痒了——” 李鹜捡起烧火棍起身,李鹊两腿生风,一溜烟地先跑出了厨房。 “大哥今日繁忙,弟弟我就先走一步了。哥哥大婚之日弟弟再来拜贺!” 李鹜在厨房里呆了一会,踱步来到卧室的竹帘外。 “沈珠曦。” 里边没声儿传来,他习以为常,撩开竹帘就进了卧室。果不其然,那呆瓜又在床上独自垂泪。 李鹜叹了口气,走到床尾坐下。沈珠曦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的视线。 “老子都没哭,你哭什么?”李鹜说。 “你有什么好哭的。” “我马上就要娶个睡金床坐金椅的公主回家,还不能哭?” 沈珠曦破涕为笑,说:“我又没要金床金椅。” “那我还得多谢你了?”李鹜说:“你起来,看着我说话。” “我不起来。”沈珠曦赌气道。 “你起来。”李鹜拉着她的手臂,轻而易举就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李鹜瞧着她,她却依然不肯看他。那双清澈乌黑的杏眼被泪水洗涤,长睫上还沾着楚楚可怜的泪珠,每次眨眼,泪光就会闪烁一次,动人心弦,璀璨生辉。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她被困在书橱里,眼含热泪,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好像他是她生命里的唯一依靠。好像离了他,她就没法在世间活下去一样。 现在他是彻底明白了,这呆瓜离了他,是真的没法在这残酷的世间活下去。 她从前是怎么生活的?为什么一点一滴都没有被生活的墨迹沾染? 李鹜说:“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但不是现在。” 沈珠曦慢慢抬起头来,哽咽道:“那是什么时候?” 其实,沈珠曦已经没那么想要那些东西了。那些东西就算再好,又能比得上她宫中之物吗?她伤心,无非是觉得李鹜驳了她的面子,出言反尔,说话不算数,那些店主该怎么想她啊? 可是现在想想,她也是光顾着去看材质和式样了,连价都不问就买了太多,为她付账的已经不是傅玄邈了,是一个民间最平凡不过的泥腿子,她怎么能奢望一个泥腿子,来满足一个公主的愿望呢? 更何况,李鹜虽然没能给她所有想要的,但他也给了她以前从来没有的。 落泪时还能被人安慰这样的事,沈珠曦从前想都没有想过。原来有一个人在自己难过时哄一哄,心里的生气和难过,这么容易就会消了。 “不久以后。”李鹜用毫不怀疑的语气说:“别人有的,你都会有。你信我吗?” 沈珠曦看向他的眼睛,李鹜的眼睛,是她见过的最有神采,最有力量的。这种眼神,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泥腿子身上呢? 他或许会小有成就,但又能怎么样?他的成就,在父兄甚至傅玄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无论他如何追赶,他的出身已经局限了他的一生,她想要的,他根本给不了。 然而,沈珠曦却点了点头,忍不住笑了。 “……我信你。” “还有……”李鹜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沈珠曦疑惑地睁大眼。 “还有,别一个人躲着偷偷哭。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能解决的给你解决,不能解决的想办法给你解决。” 沈珠曦一愣,不由自主道:“为什么?” 他把手心蒙在沈珠曦带有泪珠的双眼上。她的视野黑了下来,眼皮上暖暖的,李鹜无奈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真是个呆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