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做娘的就高兴了?” “我们诗咏有才有貌,又有你这个当爹的护着,怎么会嫁不出去呢?”王夫人惊声道。 “……世事难料,谁说得准以后的事。” “老爷,你想太多了。以我们诗咏的条件,别说这徐州的青年才俊了,就是京城的贵人,也——” “京城的贵人?” 王文中倏地看向王夫人,凌厉的视线让她乍然收声。 “哪位京城的贵人?” 王夫人视线挪移,吞吞吐吐道:“新皇刚刚登基,后宫还空着呢,再不济……再不济,我看那傅丞相的公子也是一表人才……” “住嘴!” 王文中脸色难看地打断了王夫人的话。 “越国公主尸骨未寒,你就觑视起她曾经的夫婿了?” 王夫人小声道:“什么夫婿,顶多一个未婚夫,他们连堂都没拜过,根本不算成亲……” “你去和陛下说去!” 王夫人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这话,休要再提。”王文中铁青着脸道,“不管是傅玄邈还是陛下,都不是我们家能高攀的人物,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这事儿永远都不可能!” “为什么?!”王夫人听他把话说死,知道此事完全没了希望,眼泪顿时从眼眶里涌了出来。“老爷,诗咏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啊!她家世才学样貌品德样样都好,怎么就配不上京中的贵人了?” “别问我!你要是不想看到诗咏一根白绫吊死在你面前,此事就再也不要提了!” 这话说得重极了,王夫人再也不敢追问,含着眼泪呆愣在原地。 王文中心情也不快至极。 换谁的女儿遇上这档事,做父亲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虽然没有失去清白,但被流匪拖进山洞里占了便宜,比起失去清白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事一旦暴露,她这辈子除了青灯古佛外就没有别的出路。 这件事已经够他烦心了,偏偏诗咏还混不懂事,对一个乞丐出身的孤儿另眼相待。 为免夜长梦多,必须尽快把她的婚事定下才行。 “诗咏的婚事不能拖了,你要多费些心思。”王文中用命令的口吻道,“对象不拘徐州,附近州府的公子也行。只要家世清白,德行过人,门第不必太高——” “老爷!”王夫人睁大眼。 “你要是真心为女儿好,就听我的!”王文中怒声道。 车轱辘持续不断地发出声音,马车内却只剩下啜泣声。驾车的马夫习以为常,面无异色地继续驱马前行。 …… “吁——” 随着拉车的大马逐渐停下脚步,滚动的车轱辘也跟着停了下来。 沈珠曦在李鹜搀扶下,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她在车上才向李鹜说过不累,实际上,双脚刚一落地,她就迫不及待地冲回了里屋,连衣裳也顾不上换就一头栽倒在床上。 身体触及厚厚的软垫时,沈珠曦舒服地只想发出一声长叹。 接连数日的里外奔波,她大概把一辈子要走的路都走完了。她现在只想变成一粒种子,落在床上就生根发芽,一动不动躺他个几天几夜再说。 正当她赖在床上不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转头一看,李鹜端着她的洗脚盆走了进来,腾腾热气从盆子里袅袅升起。 沈珠曦以为他要洗脚,道:“你拿错了,这是我的盆子。” 李鹜依然走到了床边。 他把洗脚盆放下,接着自己也蹲了下来。 “脱鞋。”他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