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弩/箭刺穿了他的手掌,高壮兵匪发出了比先前河柳堂掌柜还大的惨叫。 “谁?!” 两个兵匪这才惊觉有敌人靠近,急忙转身回防,迎上的却是透心凉的一击。 李鹜抽出鲜血淋漓的刀,带出一股热血淅沥沥落在地上。他看也不看,转手割开了侧方朝他扑来的敌人喉咙。 高壮兵匪想要回扑,胸口再中一支弩/箭。 布庄洞开的大门外,李鹊骑在马上,手里拿着一把弩/弓,向着街道前方射出两箭。 两声惨叫接连从院外响起。 李鹜走到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逃跑的高壮兵匪身前,手起刀落,轻松了解了他的性命后,走到了河柳堂掌柜面前。 河柳堂掌柜大难不死,眼中不由自主涌出热泪。 “老鲁头,好久不见,想不想我?” 李鹜蹲了下来,双手自然搭在膝盖上,神情散漫地看着流泪不止的河柳堂掌柜。 “想——想死你了。”河柳堂掌柜抹着眼泪,大力点头。 “既然这么想我,以后我家的屁股纸——” “不要钱!”河柳堂掌柜掷地有声道。 “好!你有情,我也有义——”李鹜拍了拍他的肩膀,扯着他无力的身体站了起来,“走吧,你老婆孩子在哪儿?” 河柳堂掌柜连忙将他们带到后院。 妻子和儿子都听话地躲在染缸里,虽说染了个大花脸,但好在性命无忧。 一家人好不容易重逢,三人都不禁抱头痛哭起来。 青凤军洗劫了武英军后,用上了最精良的武备,李鹜带来的又是青凤军中精英中的精英,已经被傅玄邈打散过一次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论装备,乱军不如青凤军。 论凶狠,落草为寇,半路出家的不如天生土匪,祖传手艺的。 青凤军开进鱼头县后,很快就结束了战争。 就像乱军对阵手无寸铁的平民一样,青凤军也如切瓜砍菜一般对待战败的乱军。 他们不当平民是人,李鹜也没有把他们当作是人。 还未进入鱼头县的时候,青凤军就收到了主将的命令。 不留俘虏。 所有人都懂这是什么意思。 三虎让他们明白,李鹜有容人之量,乱军也让他们知道,李鹜有自己的底线。 无论是只有十三四岁的兵娃娃,还是胸口贴身放着家人来信的兵油子,落到青凤军手里都只有一个下场。 死。 满目疮痍的鱼头县四处都是哭声,到处都是鲜血和尸首。 失去亲人的百姓在哭,即将被杀的乱军也在哭。 战争之中,没有赢家。 沈珠曦被李鹜安置在县老爷的宅邸里,外边的哭声还是络绎不绝地传来。 她如坐针毡,百感交集。 随蕊陪受惊的九娘在后院厢房休息,留神情尴尬的知县夫妇在花厅里作陪。 谁能想到,当初的地头蛇有朝一日会变成一方蛟龙回到这个小小的县城呢? 鱼头县的兵力才三四百,他李鹜的兵力有多少? 沈珠曦坐不安稳,知县老爷其实不比她好多少,他已经吩咐下人把府里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沈珠曦了,但还是怕招待不周,到时惹李鹜发怒,别说知县帽子保不保得住了,就是脖子上这颗脑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好长在身上。 当初,李鹜还在他手下做事时,他可没少折腾他。 要不是门口被人层层把守,知县老爷心虚得都想拔腿逃跑了。 “……当初我就说李鹜绝非池中鱼,今日果然不同反响!这回要不是他,我们鱼头县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知县夫人满脸讨好地说。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