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眼中,他竟冷笑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冷笑听在云七夕耳中却令她头皮发麻,于是她挤了丝讨好的笑。 “爷,您看,你身份如此尊贵,长得又是天人之姿,像我这种糙女子,怎么配得上您呢?我总不能留下来真的嫁给你吧?” 单连城冷笑连连,眼中冷意更甚,云七夕眼一闭准备挨骂,却听到一句,“算你有自知知明。” 云七夕猛然睁眼,心被狠狠塞住了。 可此刻单连城的眼中,却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愤怒也好了,冰冷也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丝丝的疲倦。 只见他往芙蓉榻上一躺,闭上了眼,只冷冷丢出一句。 “东西在晋王府。” 啧,他又变成平日那个高冷到没有一丝感情的爷了。 云七夕心里有些空空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缭绕在心头。 看到他右手上的纱布湿了,她轻步地到单连城的跟前,看着他闭着眼的侧颜,脸色冷硬中带着疲惫。她的心竟然疼了一下,只是一下,快到她以为从未存在过。 “爷,纱布湿了。” 单连城眉头微动,却未说话。 “爷,纱布得换,否则会很麻烦的。”云七夕又说。 “……” 尽管他又回复了冰冷,不想理她,她还是找来药品,蹲在他的身前,沉默无言地一点一点认真地包扎伤口。 不知何时,单连城的眼睛已经开,无言的看着正在认真包扎伤口的这张脸。 帐中气温微暖,一滴汗划过云七夕的额头和秀气的眉毛,朝着眼睛流去,而她正全神贯注地包扎,竟毫无察觉。 单连城的左手动了动,又收了回来,几根指头微微握起。最终,他还是轻轻抬过去,替她擦去了那颗汗珠。 云七夕诧异地抬起头,仿佛是忘了起先的不快,冲着他露出了自己标志的大大咧咧的笑。 单连城眉头一挑,心里好像突然间注入了一股暖流,嘴角也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笑意。 云七夕迅速包扎好,说道,“爷,你好好休息。“说完,她转身走人。 单连城盯着她离去之后轻轻晃动的布帘,良久之后,指腹摸了摸自己帮她擦汗的手指,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云七夕狠狠地踢飞了一块石子,觉得自己真是鬼上身了,明明是他像个无赖一样不还自己的东西,自己却还跟个狗腿子一样巴巴地给他换药。 “哎哟。“不远处的夜色中传来一声惊呼。 云七夕意识到自己随意一脚怕是伤到了人,上前一看,一个面容稚嫩,不过十六七的小侍卫,捂着头,泪眼汪汪的。 云七夕略有些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 小侍卫大概是认识她的,明显有些惊慌,脸上一红,连连摆手,急忙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没事。“ 云七夕看着他头上一块红肿,眼睛里还圈着眼泪,不厚道地扑哧一笑,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嘛呢?“ 小侍卫看她笑了,也跟着憨憨地笑了起来,说道,“太子殿下找我。“ “太子找你干嘛?”云七夕随口问道。 小侍卫也很是不解地挠着头,“卑职不知,太子殿下只是拿着夜壶让我撒了一泡尿。“ 说及此,小侍卫还在感叹皇家果然皆是贵人,连尿壶这种不堪之物也是华贵异常。 他突然看到云七夕面色潮红,双肩微抖,显得痛苦不堪,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没事儿吧?“ 云七夕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快步回了自己的帐内,蒙上被子,乐得在床上直打滚。 一想到自己的白痴姐姐和太子殿下如饮酒一样喝一个小侍卫的尿,这心情真是挡不住的爽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