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为她打开马车门,云七夕一眼看到某人端坐在里面,却让她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以为会看到一张因为等得不耐烦而极度阴沉的脸,却不想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只看了他神情里的茫然,眼睛不知道在看着哪里,整个人仿佛处于放空状态。不过当门打开,照进的光线吞噬了里面的昏暗,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淡然地盯着她,却并没有冷脸。 上了马车,小路子关好门,把马车赶得挺急,车颠簸得挺厉害。云七夕特意坐在离某人比较远的侧面,但那垫子较硬,颠来颠去,她只觉屁股腚子被咯得生疼。 “干嘛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后半句她没说出口,一是因为她不能诅咒自己,二是因为今天是单宝珠和云冲的大喜日子,这话不吉利。但她的不爽却是写在了脸上。 单连城扫了她一眼,突地一把把她拽了过去,按在他的身边坐下。 他动作来得突然,力道又大,她在惯性下一头就栽进了他的怀里,不过很快,她就立起了身子,坐直了。 动了动屁股,话说,对比之下,此刻屁股下这张榻可真软,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咯屁股了。 “去晚了,宝珠就被接走了。” 单连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云七夕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前面“干嘛跑那么快”的问题。 是哦!今日是单宝珠出嫁,云冲肯定会一早去皇宫接亲的。 走了很长的一路,两个人再未开口。 云七夕隐隐觉得单连城有些不对,说生气吧,可看着又不像他一惯生气臭脸的样子。他看着不像气,倒更像是对万物都失了兴致的样子。 谁招惹他了?该气的是她好吗? “咦,你今天怎么找到地儿的?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地方呢。”云七夕终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问道。 比谁更稳得起,她发现她真比不过他。 “小路子带路。” 就这样?没了? 这回答好像没什么问题。可,他难道不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开业这几天一直不出现的原因吗?还是他根本不觉得他老婆的酒楼开业他不现个身会有什么问题? 本来心里就堵,问完之后就更堵得她透不过气了。 为了不再给自己添堵,她也紧闭嘴巴不再开口。 马车有限的空间里里,有种让人缺氧的沉闷气氛! 因为今天是公主出嫁的日子,所有百姓都涌到街上来看热闹来了。 马车穿入集市时,因为拥挤而放慢了速度。 缓慢地走了一阵,突地,马车来了个紧急刹车。 猝不及防地,云七夕差点一跟着栽出去撞在马车门上,还好一只手臂有力地拉住了她。 “何事?”单连城沉声问。 “爷……”小路子欲言又止。 只听外面原本喧闹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有些诡异。 云七夕下意识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走上前去打开了马车门。 此刻人群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的马车前,确切地说是他们那匹马的的马肚子下。 云七夕走出马车才发现,马肚子下竟然躺着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身打着几处补丁的破衣服,双手捂着头,紧紧闭着眼,表情痛苦地哎哟直叫唤。 “哎哟,我的头好痛啊,这马真不长眼睛啊,正好撞到我的头。” 云七夕乐了,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人,问小路子。 “怎么了?” 小路子小声回道,“奴才也不知,我们刚刚走到这里,他就突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真是想不到啊,古代也有碰瓷儿这一行啊! 戈风走上前,冷冷对那人道,“还不起来吗?你可知你挡的是谁的道?” 那人抱着头大叫,“不管是谁也总得讲王法吧?撞了人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还有没有天理啊?哎哟喂,痛死我了,起不来了。” 单连城也随后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番情景,脸色再次恢复了以往的阴冷。 云七夕看了他一眼,笑了半声,跳下了马车,朝那人走了过去。 “是晋王殿下啊!”人群里有人认出了单连城。 于是大家铺天盖地地跪了下来,“参见晋王殿下,晋王妃。” “平身吧。”单连城平静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那马肚子下的人听见这么大的动静,也愣是稳住没动,只是叫唤的声音不知不觉小了不少。 “这人可真是大胆,竟敢挡着晋王殿下的道。” “就是,还想不想活了啊?” “大家可不能这么说啊!”云七夕淡定含笑地打断了群众的议论。 围观的群众立刻禁了声,纷纷看向她。 云七夕神色从容,未有半点儿慌乱。 “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