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车驶出市区,走的甚至不是高速而是国道,窗外一边是嶙峋山壁,一边是海岸滩涂,视野极为开阔。 齐厦说:“换洗衣服一件没带。” 贺骁说:“走哪不能买,买不了就别换。” 齐厦眼光一直看着他:“那咱们晚上在哪吃饭?” 贺骁听着好笑:“肚子饿了随便找个地方。” 齐厦更加兴奋了,“晚上落脚呢?” 贺骁说:“看车开到哪。” 齐厦不着痕迹地把脸转向一边,眼中光彩更甚,“……”全部随意,简直完美。 但他那根悲情的神经不适时地又开始犯抽,齐厦余光又朝着身边的男人瞟过去,贺骁侧脸线条像刀刻一样的深刻坚毅。 这每一毫厘的起伏也像是刀刻一样铭在齐厦心里头,这辈子大概也只有贺骁能给他一段这样的旅程,以后要是换成别人,即使能给他也不要了。 下午从丘燕琳家出来时已经是四点,车开出城很快到了黄昏,旅途上的新鲜感很快让齐厦把那点感怀扔到脑后。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路两边是成排的香樟树,齐厦干脆戴上墨镜把车窗按下些许,风吹进来带着草木沁人的清香,他惬意地叹一口气,顺口哼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歌,察觉自己太过忘形后立刻打住了。 齐厦大部分时候行止优雅,再加上他唱歌不太有天分,这样随口哼哼唱唱贺骁几乎没见到过。 贺骁意外地偏头看他一眼,“第一次离家出走就这么高兴?” 齐厦一愣,说:“这可不是第一次。” “哦?”贺骁不信。 齐厦认真地说:“我第一次离家出走才四岁多,那天我爸偏巧在家,我好像是办了件什么错事,怕他骂我,骑着小童车就往几站路远的外婆家去了。” 贺骁心想你这不是找揍吗?他问:“没走丢?” 齐厦说:“我外婆见我一个人吓一跳,一个电话把我爸妈叫来,屁股都给打肿了。”不对…… 齐厦说到这突然闭紧嘴巴,又忘形了,他干嘛跟贺骁说这么丢人的事儿。 见贺骁忍不住笑,齐厦下巴端平,说:“你小时候呢?”丢人也该一人一次,大家扯平才能把脸给找回来。 贺骁说:“我小时候没这种事。”实际上齐厦小时候偶尔顽皮也就让人费心,他那会儿天天想着偷他父亲的枪,那是要命的玩意,说出来吓人。 觉得他不坦诚,齐厦不高兴了,傲娇地把脸转向窗外。 正好这段路况好,贺骁把车速放缓了些,没说话,但空出一只手盖住齐厦的手。 他从侧后边看见齐厦耳根红了。 天色渐暗时路过临市市郊,贺骁发现车只要一路向前开齐厦就高兴,于是心里头对晚上的落脚地大概有了个底。 另外两个保镖开车在后面跟着,只是齐厦不知道。 车从一条单行道驶过,贺骁看见路边有家户外用品店子,立刻把车停下,伸手将齐厦取下的墨镜给他稳稳戴上,“我去买点东西。” 看见贺骁一步跨下车走进店里,齐厦明白他要买些什么,心里头猫抓似的想要跟着去选,无奈顶着他这张脸出入都不方便。 外边街市华灯初上,贺骁一头扎进店里跟就跟那满眼的深色和军绿融为一体,齐厦无聊中眼光朝着旁边日杂小超市扫了一眼,瞬间眼神一亮。 而贺骁这时候正挑选晚上要用的东西,他态度挺干脆,看上就直接拎出来,几样都凑全就摸着钱包准备付钱。 刚巧旁边有对小夫妻排在他前头,男人手里户外防水包往柜台上一放,对还在四下张望的女人说:“媳妇儿,给钱了。” 女人开始掏钱,男人说:“还有零钱吗?再给我点买包烟。” 贺骁摸到包的手立刻就收回来,大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