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突然动了,在胳膊上敲了敲。 丘燕琳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目光落到齐厦身上,说:“脚挺冷,我原先放了一双没穿过的毛拖鞋在这,粉色的,应该就在你衣帽间,能帮我取下来吗?” 其他两人都听得出这是想把齐厦支开。 但丘燕琳是孕妇,虽然冬天屋子里有暖气,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血环循环不畅也正常。齐厦不疑有他,应了声就直接出门。 一直等他身影消失,女助理也很有眼色的回避。 等书房里头只剩下贺骁和自己,丘燕琳说:“你也觉得背后另外有人唆使他?” 贺骁没出声,算是默认。 前一天他们已经打电话给沈邵捷索要“丢失”的印章和木盒,沈邵捷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凶手那边现在想必正焦头烂额,完全可能做出一个让他们也焦头烂额的局面,让他们无暇分身。 丘燕琳说:“这背后的人还挺有心,知道姓俞的跟我们有旧恶。齐厦被我挖过来的一年之后,齐厦的前经纪人又签了姓俞的,就是因为他捧着这条烂鱼跟齐厦打擂台争资源,我那时候下手狠狠打压过他们。” 贺骁说:“所以他们是报仇?”趁着有人撑腰。 丘燕琳说:“哪还有他们,齐厦的前经纪人早就吸毒过量死在国外了,当时他们经纪公司为了不让旗下艺人跟着招黑,一直把这件事压着,我没把这不光彩的死因给他往外翻完全是因为有顾忌。” 她眼色越来越阴沉,“这位瘾君子归西的时候手上有还没来得及抖出来的齐厦的猛料,即使人去了,我不知道他家里人手上有没有实锤。后来证实没有已经是两年后,再鞭尸也没趣了。” 接着,她认真看着贺骁:“我现在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弟弟和你在一起了。” 不是疑问,只是陈述,贺骁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预感她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丘燕琳说:“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要是介意大可以现在抽身,我弟弟是瞒不住事的人,我估计你迟早都会知道。坦白说那个矿我拿着不安心,还没着手,现在还给你也不是不行。可你要是真把自己当齐厦的男人,我总希望我费了好几年都没查出来的事你能查出来。” 贺骁眉头紧锁,神色郑重,“你说。” 丘燕琳搭在扶手上的手紧握成拳,片刻才艰涩地开口:“齐厦应该是……被他前经纪人送到哪个男人床上过。” 贺骁冷肃的面容终于现出一丝裂隙,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确定?” 丘燕琳说:“但事情到底是什么样,侵犯齐厦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没查出来,这一直是我心里头的刺,但我确定我弟弟他被男人强奸过。否则为什么他明明是个gay,却一直那么怕男人?” 贺骁顿时宛如五雷轰顶,瞬间觉得好像让齐厦失常的好多个细节都不难找到答案。 剧团的烧伤膏、他提到《雏鹰》时齐厦猝然色变后的极力隐瞒。 那种烧伤膏贺骁查过其他功用,只是一直没敢跟齐厦对上。 而《雏鹰》那部戏,可能就是给齐厦带来灾难的根源,他能因为那个对齐厦着迷,其他人为什么不能? 他甚至觉着浑身血液倒流,在他少年时代刚刚注意到齐厦的时候为什么没能到他身边护着他。 贺骁心里头翻腾得岩浆似的,额边青筋一跳一跳,他怔了半晌想要问问事情的其他线索,突然听见女助理在门外走廊里面说话:“怎么快就下来了,找到了吗?” 接着,门推开,齐厦着男士棉拖鞋走进来,眼光平静如水地望着他的表姐,“你说的那双我没找到,这双是新的,你将就一下。” 于是关于齐厦过去的话题只能在这打住,贺骁心窝撕扯似的疼,但想到齐厦几次三番在他面前极力掩饰,只能过去用力握住齐厦的手。 幕后人搅混水的目的显然不是一下让齐厦翻不了身,这次的同性传闻风波虽然来势汹汹,但其实是不难处理的,假照片的技术鉴定当天就出来了。 中午,丘燕琳把一摞文件交到女助理手上:“去报案,工作室准备发声明谴责,把律师函附上和鉴定书一起传到网上。” 贺骁在客厅坐着没动,握住齐厦的手一直没有放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