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齐厦直到晚上回家还惊魂未定,饭没吃几口,回房上床倒是挺早。 齐厦是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如果下午真是狙击枪,如果贺骁不在,他现在很可能就已经浑身冰凉人事不省了。 甚至那次在卧室里头被人用枪指着头时,他也不是这样的感受。 别问他为什么,直觉这回事很难说清,他只是感觉到今天和那天晚上不同,这次是有人真想要他的命。 千百个念头在脑子里喧嚣交杂,齐厦觉得自己现在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被巨大可怖的阴影笼罩着,脚下土石已经松动,自己命在旦夕,而他原本应该有很长的路要走。 强烈的情绪起伏后他有些昏昏欲睡,贺骁知道这是寻常人经受惊吓后的正常反应,默默陪在一边抱着他。 贺骁的怀抱很温暖,齐厦紧紧地依偎着,这是他眼下唯一能感知的安全。 就在他意识将要恍惚的时候,贺骁用胡渣刺着他的脸毅然决然地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 贺骁等齐厦睡着了才小心地起床,悄无声息地给齐厦掖好被子。 他脚往洗手间去,却没进洗手间,而是在通往洗手间的走廊打开从外边看起来像是立柜门的一扇门。 贺骁毫不迟疑地跨进去,反手把门合严隔去房间里暖黄的光。 眼前变得晦暗,他在的像是一个小储物间,贺骁继续朝前,又过了一个转角,前面是盘旋而下的楼梯,他顺阶下去,一直到地下层,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冰冷,台阶尽头,他走进一条狭窄的走廊。 走廊前边的门边上,有人站在那候着,见他来,低声说:“人在里边。” 贺骁点头,推开门,进去是一间四面都是水泥墙的陋室,屋子正中间桌案上低垂着一盏灯将将照亮那周围一米见方,而桌案后边沈邵捷白着一张脸无精打采地靠着椅背坐着那。 贺骁反手甩上门,“嘭”的一声,惊动沈邵捷。 沈邵捷抬头看他一眼,猝然色变,“是你?” 贺骁缓步踱过去,在沈邵捷对面椅子坐下,眼光幽深地看着他:“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 沈邵捷惊愕之余苦笑一下,人坐着没动,“还以为真有什么贵人救我,你用心算计我这么一场,我早该想到是你了。” 贺骁托贺峥嵘把他救下带过来的,可能这人还真抱了丝绝处逢生的希望,而贺骁现在还真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当然前提是他得老实。 贺骁说:“你自己说还是我请你说。” 沈邵捷已经别无选择,这会儿笑得有几分凄凉,“你不早就知道了吗?有人托我去齐厦那找东西,我就去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这么简单。” 他有些破罐子破摔,“是姓姚的指使我的,他原本说有件我叔叔的遗物在齐厦那,很要紧。我以前工作上帮他办过几件不能对人说的事,自问跟他也算利益相关,他出大价钱,我就照办,再说了,我叔叔的遗物不都是我的吗?” 他口中姓姚的就是凌晨遇害的那个会计师事务所老板。 贺骁不说话,冷冰冰地看着他。 沈邵捷打了个哆嗦,紧接着说:“可我后来不是也没把东西拿走吗?” 贺骁不耐地开口:“你是不拿还是没胆子拿?” 沈邵捷顿时语塞,他觉得他被贺骁看穿了。 于是他只能从实交待。 他说:“我原本以为姚老板让我取的那东西只是值钱,可后来你们防备那么森严,我就知道这事不止是钱的事儿,我承认我怂了,所以什么都没取就离开,想结束这单交易。” 接下来跟贺骁事先设计的别无二致。 沈邵捷为保证自己安全,刚从齐厦那走的几天他见过不少人,他的防备没错,几天过去,齐厦的女助理打电话给他质问他为何偷窃,并向他索要印章和盒子。 他那时候就觉得大事不好,果然,姓姚的很快就找上他了。 沈邵捷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