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一番安抚之下,所有人都纷纷散去,安心回了自己的家中。 毕竟楚瑜站在这里,已经说明他们并没有被‘放弃’和‘牺牲’。 陆锦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被楚瑜‘救’回来的。 “唔……。”她被一边的霍二娘提着领子扔在地上。 胳膊肘撞在坚硬的地面上,让陆锦年脸色变了变,忍不出发出痛呼。 楚瑜在一边看着,便道:“红袖,轻点,别摔得不成样子了。” 陆锦年忍痛坐直了身子,抬起被打肿充血的眼,看向楚瑜,擦了擦自己的唇角,朝着她恶狠狠地呸了一声:“呸,谁要你这个小贱妇假好心,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被发配到南疆是你搞的鬼。” 楚瑜挑了下眉:“哦,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她记得自己做得挺隐蔽的,只是让陆锦年去管南秦月的案子,剩下的事情都是逸哥儿在接手和替她处理,她再未曾出面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锦年看着楚瑜那毫无悔意的样子,气得心肝都抽痛,她恶狠狠地看着楚瑜。 她恨死了面前的这个比她年轻,也比她漂亮的年轻女子,除了出于年长女人对比自己年轻女子一种特有的嫉恨之外,也同样因为楚瑜的出身,明明就是比自己低贱那么多的路人,却为何一帆风顺地拥有了疼爱她,能助她飞黄腾达的俊美夫婿,还忽然变成了身份高贵的‘苏家传人’、玉安郡主?! 这让她觉得自己少年凭借才华声名起,到拒婚名扬天下,再到一生不能嫁人到中年奋斗出的完美名声与自尊,都像一个笑话,像一袭外表华美,里面却*不堪的袍子。 可楚瑜他们连这件袍子都要撕碎,不给她,她丢了官职,被远远地扔到了南疆去。 当她第一次知道居然是楚瑜插了一手,是那个她从青云直落的导火索之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愤怒和茫然。 “我到底何处得罪你这小人,竟要处处置我于死地!”陆锦年愤怒地看着楚瑜,求一个答案。 楚瑜看着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狼狈女人,明丽的大眼里闪过一丝幽光,她微微倾了身,看向陆锦年:“看来陆御史是贵人多忘事,您大概是不记得当初到我这里来,对我说过什么了罢?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用三爷身世的事情和苏千城来威胁我为你所用呢。” 她可是记得陆锦年对自己那一副明明是来威胁人,还一副居高临下的施舍帮助嘴脸,看得连她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动了杀心。 楚瑜顿了顿,又淡淡地道:“何况,我给你下了钩子,你若是不咬钩,长点脑子,不想着去整治报复南秦月,道一声身体抱恙,自然避开了这个钩,到底还是你心里那点报复欲作祟罢了。” “就因为这种我都不记得了的小事吗!”陆锦年闻言,顿时愈发地愤怒,气得浑身颤抖。 楚瑜看着陆锦年那模样果然是不记得了,就算记起来了,陆锦年也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就愈发地对这个满嘴仁义道德,实则自私自利又心狠手辣的女人毫无好感。 “小事么?呵,事不关己,对于有机会得利者,自然觉得损害他人之事都是小事,不过屁股决定脑袋罢了。”楚瑜懒得理会她,径自走到上首的雕花花梨木椅上坐下。 “屁股决定……哼,终究是那种不知哪里下三滥地方出来的人,张嘴闭嘴便是这等粗俗之语。”陆锦年轻蔑地嗤了一声。 “下三滥你个鬼,你嘴巴放干净点,大妈,不要以为你年纪大点,年老色衰我就不会揍你得你死鬼娘都认不出来!”霍三娘在一边看着她那样子,本来就很火大,待见她还一副清高的样子满嘴胡诌,举起拳头就要揍过去。 陆锦年看着霍三娘那凶神恶煞的娃娃脸,顿时又瑟缩了一下,随后又挺直了脊背,傲然地坐着。 只是她脸上方才才被民众们七手八脚地揍得鼻青脸肿,像打翻了调色盘,灰白的头发也扯得凌乱,做出那副朝堂上挥斥方遒的名臣架子来看起来愈发地可笑。 楚瑜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拿了一杯红袖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淡淡地道:“屁股决定脑袋指的就是你坐的什么位置,身处身地方,就只会出于自己的位置去考虑事情,不去顾虑他人,还要做出一副凛然模样,说的就是你这种道貌岸然的货色。”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