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嫔点头道:“你这话说的是,萱嫔……算了,我刻意来御花园,为的是什么?怎么你倒三句话不离她?不提不提,提了就让人格外烦恼。” 彩袖纳闷道:“小主如今对萱嫔娘娘改观了许多,奴婢觉着您不像从前那般恨她了,怎么倒还说格外烦恼呢?” 洛嫔冷哼一声,咬牙道:“就是这样才叫人生气,从前我恨她,有一个理由在,所以每日靠着恨她的情绪,便可度日,偏偏如今,这个恨她的理由没有了,我不能恨她,却又该去恨谁?连恨都没有了,这日子倒过得浑浑噩噩。” 彩袖笑道:“奴婢可没觉着小主浑浑噩噩,今儿不是还弹琴了吗?至于该恨谁……”说到这里,她的表情蓦然严肃起来,一字一字沉声道:“小主自然该恨那个把咱们陷害到这地步的人。” 洛嫔茫然道:“这话没错,可是我们连害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啊。” 彩袖小声嘟囔道:“奴婢素日里没事儿,翻来覆去也在想这个人,我觉着,不是玉妃,就是舒妃静嫔,总脱不出这几个,她们是皇后娘娘的人,素日里就横行霸道的,尤其玉妃,说起来,她恨小主,可比萱嫔娘娘恨得多了。其实咱们现在想想,萱嫔娘娘就算恨您,也用不出这样手段,您看她要教训香云,还要抓对方真正的把柄才动手,由此可知其为人。” 洛嫔眼睛微微一眯,沉声道:“你这话提醒了我。没错,若说宫中有一个最恨我的,当属玉妃,她一直认定,当年是我夺了该属于她的宠爱。而且……说起来,当日皇上带领妃嫔们去猎场,她却留在宫中,皇后和姚妃也罢了,她为什么要留下?莫非就是为了害我?” “一定是这样没错了。”彩袖握拳沉声道:“奴婢听说,太医院那个黄太医,对玉妃最是忠心耿耿,所以太医院这边,很可能就是黄太医奉了玉妃的命令,不管胁迫也好,买通也罢,总之,到底让孙太医就范。” 洛嫔心中剧震,越想越觉着彩袖说得有道理,只是思来想去,到头来,终不免黯然一叹,轻声道:“你说得很是,我也深以为然,只可惜,我们如今根本没有证据,更不用说,我现在不过是个谪居听雨楼的答应,别说玉妃,就是常在贵人,我见了她们也要行礼,便是有了证据,又哪里能报仇?” 彩袖轻声道:“小主,您还年轻呢,皇上也年轻,往后几十年,谁敢说就没有什么机会,能让您沉冤昭雪?奴婢不信这世上就没有公道。更何况,皇上喜欢往照月轩来,又喜欢您跳舞,说不定什么时候,他来的时候想起小主舞姿,就来了咱们这里呢。只要小主能够重获皇上宠爱,就有机会东山再起,到那时,事情或许就有转机。” “嗯。”洛嫔点点头,心中也不自禁升起几丝希望。主仆两个又走了一会儿,便看见梅花园,正要进去,就听园中传来一阵笑声,接着一个熟悉地声音道:“素日里足不出户,今儿我只说天冷,没想到真出来了,让寒风一吹,人倒精神了些,尤其看这梅花开的好……” 不等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洛嫔也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玉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怎么偏偏遇上了她?难怪人家都说,冤家路窄。 那边玉妃却已经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洛嫔几眼,悠悠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洛嫔妹妹,哦,不对,如今该叫你洛答应了,怎么?这小半年终于认命,敢出来逛了?” 洛嫔想起刚才的推测,此时再看玉妃这可恶嘴脸,越发认定了是对方害的自己,一时间恨不能立刻上前与其对质,苦于没有证据,更何况如今自己身份低微,就是想拼命,怕还不到玉妃面前,就得被那些身强力壮的嬷嬷们扔出来,到最后,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因只好强忍住,双手在袖套里紧握成拳,她平静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