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太子佯怒道。 却见庄思远脸色泛红,愈发显得少年少腼腆:“此前臣并不知道殿下会来,为使白露姑娘顺利夺得花魁之名,臣命人偷、偷拿了舍妹一首词……” “……” 太子额角青筋直跳,实在没忍住将手中的折扇朝他扔了过去,“你可真够出息的!” 杨昭敏捷地接过,小声反驳:“臣只是为了稳妥一些。” 太子与他大眼瞪小眼,最终无力道:“待日后你那才女妹妹发现了又如何是好?即便她姨娘与你有仇,可你妹妹终究无辜,盗人文名这事太过了。” 见庄思远低头不语,太子心又软了,心道孤和他计较什么呢?却听对方忽然道:“她哪里无辜,那四合草是她让陈氏之兄寻来害我母亲,千日杀同样来自于她地算计,她想为庄思昊争这世子之位,臣就得让么?不让就得死么?凭什么?!” 杨昭猛然抬头,眼睛泛红地看着太子。 太子心中仿佛被千斤重锤狠砸了一下,他想到了兄弟们的种种手段,虎峰山上他侥幸避过一劫,又利用此事让老七一党损失惨重,可待他从清川返回,却发现老四仗着伤势得到了父皇地怜惜…… 倒下一个,又来一个,那些阴谋算计仿佛永无止尽,只有他立于悬崖边上,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是啊,他们想争他就得让么?不让就得死么?凭什么呢?! 杨昭见太子愈发深沉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笑了。 不多时,一袭水蓝纱衣的清丽佳人缓缓走上船头,她双手抱着一架古琴,轻轻置于琴桌上,拂衣而坐,青丝如瀑垂落,她低眉续弹,皓腕好似冷月清霜。 佳人唇绽樱颗,玉音婉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上阕一出,不知多少人听得醉了,有书生叹道,此乃天仙化人之笔! 清丽佳人仿若忘我,指间轻拢慢捻。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佳人向四周微微福身,道:“去岁中秋,有仙人入得白露梦中,自称东坡居士。仙人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其弟。名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白露此言一出,具皆惊叹,仕林学子无不心驰神往。 楼上的太子已然兴奋得站起来,双目炯炯,放在木栏上的双手激动地握紧,他兴致勃勃地追问:“便是这首词?” 杨昭点头应是。 “好!好一个明月几时有,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历朝历代,中秋词何止千百,然自此词一出,余词俱废!”说完才想起这词本是庄敏静所作,一时有些尴尬。 杨昭自然理解太子地失态,毕竟此词乃是庄敏静记忆中的绝世经典,他与俆妙君第一次拜读时同样惊为天人,可他知道这首词并非庄敏静所作,对盗词者只有不屑与厌恶,太子却不知详情,难免惋惜。 只听太子问:“那东坡居士可是你想出来的?”他本以为庄思远所谓的偷词是让白露直接夺了庄敏静的文章,可白露却将此篇归于一位不存于世的仙人,不知为何多此一举? 杨昭笑而不答,却问:“殿下真信此词是舍妹所作?” 太子眉头轻蹙:“何意?” “荣国公府以武立业,臣等虽自幼习文,但终究不如文人世家看重。旁人不知各中详情,臣却再清楚不过,舍妹虽年少成名,却并未拜得名师,只由几个不成气候的举子教导,纵然天赋惊人,又如何做得这许多经典?更何况篇篇足以传世?”杨昭奇怪如此明显的漏洞为何无人察觉,就算联想不到穿越,多少会有人怀疑她代笔吧?然而至始至终都不曾有人质疑,只能用逆天之子的气运来解释了。 太子沉吟片刻,他一直感觉庄敏静作品风格相差极大,各种流派信手拈来,此前他被她的才女光环所蒙蔽,理所当然地认为天才应如是,如今经庄思远提醒,竟是处处不对劲。他犹豫地问:“莫非……令妹是代笔?” 何止代笔?庄敏静爱好使然,在上一世背诵过许多经典名篇,穿越后发觉此地各种文化习俗与前世古代无异,却偏偏没了那些名人名家,自然也没了他们的作品,庄敏静自此如鱼得水大放异彩,她担心日后会渐渐忘了,三岁起便将记得的诗词文章汇抄成册,藏于暗处,时时过目,这些年所盗经典不知凡几。 杨昭心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