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她的命, 留她在裴侯府, 又带她回京……这里面若没有“利”这个字, 崔玉宁不信。 她深吸口气, 双眸漆黑望向宋欢:“夫人,您和裴侯……为何会将我带回京城?” 宋欢眼眉微挑,她没想到崔玉宁一开口, 便问了一个这般难回答的问题。 不过倒也不算意外。 虽然《我夫君权倾天下》这本书里的剧情早就偏的不能再偏, 但从她遇见的人来看, 书里这些人的人设都还在。 宋欢扬在半空的手缓缓放到了膝上,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仰, 敛神回望崔玉宁, “你以为是为何?” 书中女主的确聪慧过人,但宋欢自认她也是个有智商的人。 不说别的,至少反问句她用的贼溜。 崔玉宁黑眸微动。 她知道不会轻易听到答案。 但有时候……想知道答案也未必要听那人回答了什么。 裴侯夫人出言与她周旋,恰是证明了她心中所想。 崔玉宁心底的那份不宁稍微减轻了些,以她如今的处境,有利可图, 好过无利可图。 她垂下双眸,轻声道:“玉宁不知,望夫人明示。” 宋欢闻言轻笑出声,“我已经‘明示’了啊。” 她微微咬重“明示”两个字。 方才崔玉宁垂眸的瞬间,宋欢便知晓崔玉宁已经明白了……她反问句背后的意义。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明明心照不宣,却还要打打哑谜。 崔玉宁微怔,望着脚尖的双眸不禁缩起。 这一路上,她都以为裴候夫人不像裴候那般心机深沉,故而先前她才敢大着胆子问了这么一遭。 可方才短短两句话的功夫,却是打破了她对这位候夫人的认知…… 马车忽地停下,外头传来车夫响亮的声音,“夫人,到侯府了。” “到了?”宋欢眼眸一亮,提起裙摆便要下车。 不过走到崔玉宁身旁时,她脚步顿了顿,“厨房李师傅性子有些怪,你这两日歇一歇,先不用去厨房。” 崔玉宁紧攥衣摆的手一松,抬眸诧异看向宋欢。 然而宋欢说完话便挑开车帘跳下了马车,背影颇为潇洒不羁…… 跟在她身后的锦乐觉得没眼看,小脸上写满了纠结,“夫人,您慢些——” 宋欢转身,挑了下锦乐额角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不能慢,再慢就要被热死了。” 这到了夏日,马车简直就是天然烤箱。 再多待一会儿,她怕是要被烤成人肉干! 可跳下马车好像也没好到哪去? 不,还是好了一点的。 好歹从烤箱变成了空间更大的高温汗蒸房……大约能活着了。 裴砚将马交给了裴喜,又命他尽快准备冰送去明松堂。 裴喜领命应是,牵着马从侧门进了府。 裴砚信步走向宋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扇子,随着他走近,一丝凉风拂过宋欢的面颊。 宋欢立时挽住了裴砚,笑眯眯地夸他:“夫君,你真好。” 虽然明知道宋欢是因他手中的凉扇才对他说甜话,可裴砚依然很受用,薄唇不禁弯起,清声道:“裴喜已去地窖取冰送去明松堂。” 明松堂?呵,心机裴砚砚。 宋欢眨了下眼,故意道:“夫君,回春院也送些过去罢。我怕夜里热,睡不着。” 裴砚眼睑微闪,低笑一声:“娘子晚上自然歇在明松堂,去回春院作甚?” 宋欢侧眸看他,这厮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夫君,你年纪轻轻怎的记性便不好了?不是你让我住在回春院的么?” 裴砚早料到宋欢会说出这番言辞。 他薄唇微张,便想向欢欢道歉,离京前他对欢欢……确实是有些过了。 只是话到嘴边,裴砚却突然生了逗弄的心思,言锋一转,他问宋欢:“娘子想去回春院住?” 宋欢心头一梗,什么意思? 这厮难不成还真让她回回春院? 宋欢眉心突突跳了两下,她早该察觉不对的。 他们刚从宁县出发的时候,裴砚几乎每晚都缠着她不放。 可最近这几日……他们虽然仍睡在一个床榻,这厮却越来越规矩,昨日更是连抱都没抱她…… 宋欢眼眸眯了眯,“对呀,我去回春院住。侯爷不会是舍不得冰吧?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