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人,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身后那人便没有说话。他站起身,大步进里屋。那人也跟了进来,恭恭敬敬站在身后。 “人捉住了么?”穆顷白低沉着声音问道。 “还未捉住,但是发现了踪迹。”回答他的是个女人的声音。 穆顷白负手转身看向她:“月影,三日内务必找出凶手,杀了他!” 月影眉目微动,但还是抱拳道:“遵命。” 穆顷白挥了挥手,月影犹疑着看着他,却没有离开。他蹙眉道:“还有什么事?” “公子。月影以为,你在黎国耽搁得未免太久。若将来还要征伐五国,一统天下,便不可以儿女情长。何况她……她是黎国的国君。” “我何时允许你这般干涉我的事情了?”穆顷白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立刻跪了下去:“月影多言,请公子责罚。” “好,自即日起。三个月内不许开口说话!” 月影抬头看着穆顷白,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磕了个头,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穆顷白出了内屋,走向了萧羽彦。她翻了个身,口中发出了阵阵梦呓。忽然,穆顷白瞧见她拳头紧紧攥着,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便捉住了她的手,轻轻翻开。一滴鲛人泪在月光下泛着盈盈的光。 他心下一颤,惊愕地凝视着萧羽彦。她——她怎么会有这个?莫非她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倘若她真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方才不会只字不提。 穆顷白举起鲛人泪,月光倾洒在鲛人泪上,里面有水光浮动。就像是莹然的泪光。 同一片月光的普照一下,另一滴鲛人泪也折射着晶莹的光。锦乡侯目光收回,看了眼那受了伤的男子:“先生确定,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非常确定。那人还举着鲛人泪想要问一个叫十七的侍卫,问好不好看。” 锦乡侯笑了笑,呢喃道:“有意思。她竟然得到了这个东西,究竟是谁给她的?”说着抬眼瞧了瞧那人,“先生此行也是辛苦了。不如相信先行回去休息。” 那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锦乡侯府。锦乡侯看着黑暗中隐没的身影,压低了声音对萧天佑道:“记住,三日内毁尸灭迹。” 萧天佑领了命,却没有动,而是好奇的问锦乡侯:“爹,这个珠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可听过,一滴倾城泪,十万白骨魂?” 萧天佑挠了挠头,憨笑道:“没听过,说的是什么?” 锦乡侯简直要被这傻儿子气得七窍生烟:“也罢,那时候你还没出生。不知道也属寻常。”他收起了那滴鲛人泪,“多年前,除了五国之外,还有一个孟良国。孟良国濒临南海说那里有鲛人出没。” “我知道,鲛人么。就是长着鱼尾巴的,特别漂亮的女人。” “鲛人之中无论男女,相貌都美丽异常。但是这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直到有一日,国君路过东海。在河岸边捡到了一名女子,相貌绝美。人人都说她就是传说中的鲛人。于是孟良国的国君就将她娶了回去,当了皇后。” “真好。爹,我们什么时候也去南海游历一番呢?” 锦乡侯强忍着大义灭亲的冲动,继续道:“但这皇后从来都不哭,鲛人只说愈演愈烈。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孟良国自然不能容忍一个怪物当皇后,就让国君逼着皇后哭泣。可是那个女人一直未曾哭过。” “要女人哭还不简单,打一顿不就好了。” 锦乡侯瞥了他一眼:“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国君哪里舍得打她,根本连重话都说不得。但是当时那个女人已经有了身孕。就有人献计,说是等孩子生下来了,就让人抱走她的孩子。然后骗她说孩子死了。国君没办法,只能照做。” “所以那个女人就哭了?” 锦乡侯点了点头:“不仅仅是哭了,而且一哭就从此再也没有停下来。哪怕国君将孩子抱回来,她也一直在哭。” 国君眼见着她这么哭下去,眼睛就要瞎了。就有人说,南海鲛人泪可以止住她的哭泣。于是便派人去了海边寻找这传说中的东西M.IyigUO.nET